檀邀雨“贏”來的銀子被分批押往仇池的同時,孔廟的祭天也終於開始了。
各個書院的祭文早幾日就被交到了孔廟,如今全都被謄寫到人高的麻布上,一塊塊掛滿了孔廟的圍牆。
作為突然名聲鵲起的五學館,王五郎和謝惠連的文前自然圍滿了人。可行者樓除了墨曜聽話地守在那兒等著抄名字,其他人根本都沒來看兩人的祭文一眼。
其實行者樓的幾位行者第一日就到了孔廟,正挨篇祭文閱覽過去。想在眾多其他學子的文中找到滄海遺珠,然後再交給檀邀雨坑蒙拐騙過來。
可檀邀雨此時卻連孔廟都去不了。因為實在沒有哪個學子出門會帶十五、二十個護衛的!太惹眼了。
五學館如今早就不用檀邀雨打前陣去吸引注意力了,檀邀雨今日就是單純想去看看嬴風之前答應她的事兒要如何去做。可誰曾想檀道濟卻突然派了一隊人馬來保護她。
原本檀邀雨還心存僥倖,想著是不是大哥沒同爹爹說她的事兒,所以檀道濟過了這麼多天也沒來尋她。
結果孟師就直接站到了她門口。
“女郎,將軍說了,您現在的身份遇事不方便出手,所以特地把屬下調了回來。屬下帶來的都是生面孔,即便是旁人看到也沒人會聯想到檀府的。”
“孟叔……,劉義季身為皇子也才不過五個暗衛跟著。您呼啦啦讓十幾號人跟著我,別人還以為我是去砸場子的呢。”
孟師卻直接道:“屬下今日本來也是要攔著女郎,不讓您出門的。贏郎君臨走時同屬下說過,今天孔廟那兒肯定很亂,皇上十有八九也會去,您還是不要露面的好。”孟師雖然言語恭敬,動作上卻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檀邀雨咬著銀牙問:“嬴風說的?你們不是爹爹派來保護我的?這麼快就改認新主了?他說不讓我去,你就帶人攔著不讓我去?!”
檀邀雨哪兒知道自己已經被嬴風暗渡陳倉,半隻腳都踏進贏氏的族譜了……
孟師為難地笑道:“女郎還是老實留在學院裡吧,真要是被皇上撞破,您後面行事豈非更加困難?屬下這也是為您著想。”
今日若是換了別的任何人,檀邀雨都不會理會,哪兒有屬下管到主子頭上的道理?!
可孟師不是別人。之前幾次都多虧了他幫忙。特別是自己在統萬城中,他冒險傳信。自那之後,邀雨就把他當自己長輩一樣看待。
爹爹一定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特地把孟師調過來看著她……輪心計,自己還是輸了爹爹一籌啊……
檀邀雨嘆了口氣,返回屋裡,“好……我就在家等著發黴,哪兒也不去可以了吧……”
孟師看著邀雨回房,忍不住笑了。他自然知道將軍為什麼大老遠把他弄回來看著邀雨。不單是看著女郎別惹事,還要好好觀察嬴風一番。
嬴風所料不差。劉義隆的確拖著“病體”來了孔廟,還在選出祭文前先焚燒了一份罪己詔。請求上天憐憫受災的百姓。
這次的孔廟祭天,本來就是建康城中各學院商量好的,為了打壓五學館所舉辦的。別管王五郎和謝惠連的祭文寫得怎麼好,人數上完全不佔優勢的五學館,根本找不到幾個人肯在他們兩個的祭文下留名。
往往有人剛想留名,就被朋友或同窗拽走了。拿他們的話說,五學館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沒必要為了他們同建康城裡的其他學院為敵。
五學館再厲害,如今朝堂中掌握實權的還是從其他學院出身的氏族子弟,想要打壓誰都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