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側,確認宴席上的人都聽不見他們說話,一名禁軍才道:“皇上,宮裡有刺客。且人數不少。臣等遇到了十人。嬴統領為了引開他們,選了另外一條路回來。屬下已經在路上通知其他禁軍往那條路上尋人了。只是此處不安全,皇上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十人?!”劉義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人數已經說明了一個最直接的問題,宮裡有內鬼。堂堂劉宋的皇宮,戒備森嚴,怎麼可能混進十個刺客!
檀邀雨自然不會漏過這條訊息,她的銀絲有一根纏在劉義隆的身上,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若是他今日敢拿檀家開刀,檀邀雨也敢把他當場一變二。
確認沒人注意她,檀邀雨偷偷往花園外走,今日的事,十有八九跟貪墨案有關。所以七皇子和嬴風都是他們報復的物件。
嬴風不是為太醫引開了刺客,而是知道刺客的目的是他。他如今武功盡失……就同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區別。
檀邀雨身形一展就沒入了夜色中。
絲雨輕弦無聲地在夜空中蔓延開來,隨著晚風一縷縷飄散在空中。
檀邀雨如踏在浪尖一般,被晶瑩的銀色托起推動著前進,銀絲很快就找到了嬴風的位置。
檀邀雨緩緩合上眼,嬴風痛苦的喘息聲便似在她耳邊響起了一般。她能清晰地看到嬴風跌跌撞撞的腳步,看得到他身上新添的幾處滲著血的傷口。
那個禁軍士兵說的沒錯,後面至少有十名刺客在追著嬴風。以嬴風現在的逃跑速度,怕是很快就會被追上了。若是放在以前,這種連內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軟腳蝦怕是連嬴風的身都近不了。
可如今他們這群螻蟻卻將嬴風一點點逼入絕境。
只要自己不管他……他就可以消失了。檀邀雨緩慢地向前走著。
銀絲所到之處,邀雨很確定自己周圍並沒有任何一個行者樓的人。
師父是不會知道自己對他見死不救的……
說到底,是嬴風自己尋死。非要幫著劉義隆和劉義季兩兄弟。如今人家非但不領情,還讓他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只能怪嬴風自己不聽勸,畢竟她已經多次提醒過他許多次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檀邀雨緩步走在黑夜籠罩的甬道里。嬴風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就只憑她在進宮時微微停頓的那一小下,他就猜到自己是死在那兒的?那現在他拼了命的往那裡跑又是什麼意思?賭自己會心軟?
那幾個刺客肯定是看不見她的絲雨輕弦。可嬴風看得見的。他應該知道絲雨輕弦早就找到了他。而自己這麼久都不現身,那麼嬴風應該也明白自己是什麼意圖了吧……
“垂死掙扎嗎?”檀邀雨腳步有些沉重。
哪怕跟自己說了那麼多理由可以不管他,檀邀雨的腳還是不由自主地朝嬴風走過去。
若不是嬴風仗著對宮中地形的熟悉,左鑽右躥地,怕是早就被那些刺客得手了。只是他每次險險地逃脫,身上都會多出幾道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