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的腦子快速轉了起來。整個清談會除了最中心的,外圈還有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地位或是學識不夠,所以只能圍觀的。
而實際有資格發言的人中,又以王七郎那席的一個青年男子最為顯眼。幾次一人舌戰幾人的問辯。
王七郎雖然不似那同席的男子一般頻頻起身應辯,但每次他開口,都會引來眾人的贊服聲,看來王七郎的才名也是名副其實的。
而被迫與檀邀雨他們同坐的王五郎則一直死死盯著對面的兩人。案桌下,雙手握起的拳頭越來越緊。
檀邀雨見狀眼睛一亮,隔著謝惠連,問鄰桌的王五郎道:“王七郎身邊那位一直應辯的郎君是何人啊?”
王五郎又掃了那人一眼,簡短道:“裴清。”
謝惠連聞言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就是裴清?據說他十分擅長談玄,號稱謝安之後,清談第一人。”
王五郎撇了下嘴,“自打七弟同裴清交好,每年夏季的清談會,大家就都圍著這兩人轉。除非有大儒到場,否則都沒有旁人出彩的機會。”
檀邀雨做恍然狀,“聽王五哥的口氣,似乎對這種情形很是不滿啊?那不如我同王五哥打個賭如何?”
謝惠連慌忙要阻止王五郎,他可是知道同檀邀雨打賭就是直接被綁上賊船。可他才剛要說話,就被子墨從後面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然後嗓子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王五郎被檀邀雨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看見謝惠連向他示警的眼神。他好奇問道:“賭?賭什麼?”
檀邀雨笑道:“賭裴清今日會辯輸。他若是輸了,王五哥需要到我們的住所小住幾日,算是給謝表哥漲漲臉面。畢竟他才剛入嫡支,對他輕視的人還是不少的。裴清若是今日沒輸,我便派人暗地裡揍他一頓,幫王五哥出出氣可好?”
王五郎聽完哈哈大笑,“打賭好像不是這麼個賭法吧?怎麼不論輸贏,倒黴的都是裴清啊?”
檀邀雨眸子裡閃著狡黠的光,“難道這樣的賭注不合王五哥的心意?”
王五郎痛快地一拍案桌,“好,就這麼賭!”
他其實早就看裴清不順眼了。可裴清不是當初的謝惠連,王五郎也不能隨便叫僕從堵住人就羞辱一番。
兩人商量好了賭約,檀邀雨才讓子墨解了謝惠連的啞穴。
謝惠連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真是要把王五郎坑慘了。
檀邀雨卻用手肘拱了謝惠連一下,“對方是裴清和王七郎兩人應辯,你就同雲師弟一隊吧。”
謝惠連頓時緊張起來,“我?!我怎麼行?我從沒辯過。”
檀邀雨柳眉一豎,問道:“你是不敢還是不會?”
謝惠連支支吾吾了幾句,一看便知道他只是膽怯。這也不奇怪,畢竟謝惠連一直處在旁支庶出這個身份的陰影裡,想要突然擺脫這種怯懦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