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志此時從案桌上抄起一本竹簡,遞給邀雨道,“這是三年紅利的總賬。”
邀雨隨手開啟後,又迅速合上,像是生怕那錢跑了一樣,她微微驚訝道,“這麼多錢?!”
邀雨知道朱家是巨賈,可從來不知道具體的數目,如今親眼看見,竟突然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秦忠志又道,“臣沒讓瀘水胡的傭兵團離開,不單純是要核對賬目,而是因為臣覺得,您若要擴張仇池,與其自己招兵買馬,還不如僱傭這些傭兵,來得容易些。”
以秦忠志對檀邀雨的瞭解,檀邀雨一旦從北魏回來,必定會開始著手開疆擴土之事。雖然不確定邀雨到底是想先攻下西秦,還是偷襲夏朝。
不過無論如何,打仗都要錢和人。
秦忠志又遞了一份竹簡過去,“這是臣與滬水胡人談過之後,整理出來的所需花費。”
邀雨開啟看了眼,手就有些抖,“你確定要這麼多銀兩?”
秦忠志點頭,“人常說一方巨賈,富可敵國。可實際上,即便是以朱家的財力,想要支撐起一國興兵之費,也是有些力不從心。”
邀雨才剛體驗了一下做富豪的感覺,轉瞬間又跌回赤貧。
檀邀雨都懷疑,這是不是天道發現弄不死她,就故意搞這一出!
轉瞬邀雨又覺得,這一定是秦忠志故意的。不然幹嘛不先給她看花銷,再看朱家的入賬。一定是秦忠志的錯,雖然邀雨沒證據……
邀雨將花費的竹簡放在案桌上,頗為遺憾道,“先讓瀘水胡人都離去吧,即便是要打仗,也至少得再等一年了。我見到了我師父,他讓我去北地傳道,一年之後,我還得去行者樓,爭奪樓主之位。”
秦忠志的狐狸眼難得睜大,“女郎的師承是行者樓?”
邀雨有些訝異,“你聽說過?”
秦忠志感嘆,“難怪女郎的功力深不可測。臣也只是從祖輩口中聽過,當年的行者樓可算是武林門派中不可攀越的高峰。只是行者樓這幾十年一直沉寂,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了。”
邀雨沒想到秦忠志還聽說過這些,就把師傅交待她的事兒,和她要逆天改命的事兒都跟秦忠志說了。
秦忠志聽完瞠目結舌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某竟然輔佐的是逆天之人……”秦忠志漸漸覺得熱血沸騰起來,“還是來日行者樓的樓主……”,秦忠志看著自己的手,“某要匡扶天下正道,名垂青史……”
邀雨越聽越不樂意,“你怎麼說得好像沒我什麼作用似的?”
秦忠志笑道,“怎麼會,若沒有女郎,哪兒還有臣心願得償的一日?臣真該好好謝謝女郎!”
秦忠志說著就向邀雨作揖。秦忠志從沒說過,他聽過多少冷嘲熱諷,甚至秦家人內部都有不少反對他輔佐檀邀雨的聲音。
在他們看來,秦忠志以宰輔之才,屈居一個女人之下,實在是匪夷所思。其實即便是秦忠志,也不敢打包票,說檀邀雨來日一定會成為一方霸主。
可如今,不但有行者樓的後盾,檀邀雨更是決定天道走向的關鍵之人,只這兩點,秦忠志便覺得,自己此生無憾了。
“女郎打算何時啟程?”秦忠志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