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搬去白衣庵沒多久,魏皇去南宋求親被拒的訊息就在氏族各家中流傳開來,變成了豪門中人盡皆知的秘密。
拓跋燾始終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大家也就都紛紛裝作不知情。只是有好事者自那之後,就一直在等著看白衣庵的熱鬧。敢拒絕一國之君,寧可做尼姑也不入後宮,這可是從沒見過的一出好戲啊。
但讓眾人大失所望的是,拓跋燾自邀雨入白衣庵後,就根本沒有出宮尋過她。他像是把這事兒忘了一般。原本熱情高漲等著看戲的氏族們,也便漸漸失了興致。
邀雨風平浪靜地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中,她一直呆在白衣庵裡,大部分的時間都被她用來鑽研九節轉龍鞭。可能是心無雜念的緣故,這一個月她的劍氣倒是突飛猛進。如今同時操控七節鞭身都不成問題了。照這麼下去,等三個月後見到師傅,說不定她就能操控全部九節鞭身了。
子墨一直沒回來。不知是不是被什麼事耽誤了。邀雨雖說有些焦急,但是並不十分擔心。子墨比她謹慎,武功也不弱,即便會多花些時間,但是邀雨相信,子墨一定會回來的。
日子不緊不慢地到了三月三這天,一大清早墨曜便高高興興地拎著食盒往白衣庵後面的竹林子而去。
前幾天邀雨說在庵堂裡叫仙姬太過招搖,讓墨曜改叫她女郎。這事兒墨曜高興了好幾天,連庵堂的齋飯都覺得沒那麼難吃了。
墨曜走到後院,跳上牆頭喊道,“祝融郎君。您起床了嗎?”
祝融沒有同何盧一起返回仇池,但是它也沒辦法一起住進白衣庵。畢竟他這長相,要是被普通的女香客看見,一天怕是能嚇暈幾個。
正巧白衣庵後院的院牆緊挨著一排民屋,邀雨用拓跋燾封天女時賞的東西,將屋子都換了下來,讓祝融住在裡面。
邀雨的一日三餐,都要祝融驗過才會入口。這倒不是邀雨過度小心,她覺得拓跋燾很有可能在宗愛的唆使下將自己迷暈了,然後直接給抬進宮裡。
墨曜從祝融那兒回來,見邀雨正在打坐調息,便輕聲道,“女郎,祝融郎君精神不大好。”
邀雨睜開雙眼,“怎麼了?孟師沒有把毒丸給他?”對邀雨來說,精神不好的主要原因就是沒吃飽。比如說她最近就精神不大好。
墨曜搖頭,“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婢子覺得他可能有些孤單,自己住在那麼長一排房子裡,的確有點兒冷清。”
邀雨沉思片刻,“是我疏忽了。他在瘴氣林裡時就是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好不容易跟我離開了那兒,此時又只留他一人。呆會兒我去看看他吧。”
兩人邊說邊將食物擺好用早膳,還沒等她們吃完,就聽見門外一陣嘈雜聲。
邀雨皺眉,這腳步聲她很熟悉,原以為拓跋燾就此死心了,沒想到居然還真追來尼姑庵了。
此時房門被人開啟,一個老尼姑引著拓跋燾走了進來。邀雨猜測這位老尼姑就是她一直沒見過的主持師太。果然不是清心寡慾不見外客,還是客人身份不夠大啊。
邀雨這才想起,他們好像沒敲門就進來了!真當自己是隻會普度眾生的天女啊!邀雨面色不善地瞪著那個主持師太。剛才好像是她推的門。
拓跋燾的目光落到邀雨還沒吃完的早膳上,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他看向正低頭垂目的師太,冷哼了一聲。
那師太的頭便垂得更低了。甚至還雙手合十頌了句“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