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見拓跋燾精神亢奮,示意墨曜給拓跋燾上了杯茶,問道,“此戰大勝,陛下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拓跋燾接過茶一飲而盡,“大檀帶著人往北逃了。另外還有些原本投靠了柔然的部落趁機也逃了。朕打算分兵追擊,將他們一網打盡!”
邀雨微微皺眉,看來是要斬草除根了。
王帳被攻破後,贏風和子墨就四處去搜尋師傅的下落,卻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不知道是師傅早就離開柔然了,還是跟著其他的人逃出去了。
拓跋燾知道邀雨在找師傅,就寬慰她道,“你無須擔心。你師傅若在柔然,十有八九是在大檀那批人當中。朕打算親自率軍進屯柞山,追擊大檀的主力。你師傅若在,朕必會幫你救下他。”
邀雨心想,以師傅的功力,怕是還用不著誰去救。
不過拓跋燾說的也沒錯,師傅的確最有可能在大檀那一隊人馬中。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師傅,邀雨竟也有些等不及了,“陛下打算何時出發?”
“今日稍作休整,明日便出發。後面補給不易,你多備些乾糧在車上。”拓跋燾臨走還不忘了叮囑道。
邀雨頷首,“多謝陛下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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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經過一番修整,又重新編隊。各營殺敵勇猛的一批士兵,都被破格提升,編入了拓跋燾帶領的中軍。
大軍開拔,一路追趕柔然主力。雖說不算急行軍,卻也是行多停少。幾乎是晝夜都在趕路。邀雨此時可算是體會到高車的便利了。
拉起來就能走,停下來就是個可用作休息的帳篷。比起其他士卒要露天席,原本還顯得有些憋悶的高車就不知舒服了多少。
邀雨看到有些老兵油子藉著幫軍需主簿們搬運物資的便利,蹭在放輜重的高車裡過夜。畢竟高車裡面乾燥無風,比睡草地舒服多了。
他們這隊人馬,除了拓跋燾和邀雨有獨立的高車,就只有軍需他們還有這特權。
邀雨看著這些想盡辦法給自己找點兒舒服計程車卒們,就會鼻子發酸。
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父兄打了一場勝仗,回家高興地要抱她,結果她嫌棄父兄渾身臭味兒,死活不肯。非要檀道濟和檀植梳洗過了才肯親近。
如今想想真是羞愧,一場戰事,活著並不單單是指不死在沙場上。自己切身體會了一遭,才知道這其中的不易。
邀雨想著,忍不住就多看了那些士卒一眼。目光卻正好落在一個身形矯健的背影上,這人走路的姿勢有些眼熟,邀雨感覺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
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輜重車後面,邀雨也沒怎麼在意。
此時已經入夜,邀雨便也去休息了。可她剛躺下睡了一會兒,就猛地坐起身來,“那人是個女子?!”
女子和男子的胯骨大小不同,走路時就會產生輕微的差異。這種事兒一般人看不出來,可似邀雨這種因練武對人體骨骼十分清楚的,大多一眼就能看穿。
今日邀雨看到的那人,不知是否刻意學著男子走路,竟然將邀雨也矇蔽了一時。
軍營裡除了她自己和雙生姐妹,竟然還有別的女子。邀雨立刻就懷疑是細作。
也不知是哪國如此冒險,竟找個女子混進軍營當細作。
不管對方是何身份,邀雨都不打算坐以待斃。她直接抓了套士兵服套上,輕手輕腳地越過墨曜,一個騰身就翻到了高車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