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想過去問嬌娘,可嬌娘如今人都不知所蹤。她也想過寫信給母親,可這信勢必要經過秦狐狸的手。若是被秦狐狸看笑話,邀雨寧可不問。
想了一圈也沒有合適的人,邀雨的擰勁兒就上來了。索性想自己想明白。可這事兒已經進了死衚衕,她越想腦子越是一團漿糊。
嬴風探過身,臉上掛著些嘲弄的笑道,“因為無人可問,所以你就半夜出去吹冷風?”
方才一探上邀雨的脈,就感覺到了寒氣。略微猜測,就知道這丫頭定是夜裡又偷跑出了營帳。
邀雨嘆了口氣,認真道,“我爹以前罵二哥,都是說‘你滾出去吹吹風,醒醒腦子’。誰曾想我竟越吹腦子越混沌。”
嬴風被她逗得“噗呲”樂出了聲兒。索性換了個方向,大大咧咧地在邀雨身邊躺下,一隻手撐著腦袋,仔細看邀雨的臉道,“這麼看著明明是個挺精明的丫頭,怎麼傻起來能冒煙兒呢?”
邀雨怒視嬴風,“你說誰!你才傻得冒煙兒呢!我……誒?我怎麼在冒煙兒?”一低頭,見嬴風另一隻手正搭在自己脈上傳真氣給她,幫她驅寒,邀雨氣得一甩手,“你走開!我不用你幫我!”
嬴風索性一抬手,任邀雨把胳膊抽回去,又用被子把自己的全身蓋了個嚴嚴實實。他看著如同一隻胖蠶蛹的邀雨笑道,“你若是願意,就跟我說說。我幫你參謀參謀。”
邀雨滿臉嫌棄,“就你?大嘴巴一個。告訴你跟告訴所有人還有什麼不同!”
贏風立刻滿臉委屈,“我可是屈打成招的。你不讓我傷了子墨,我就聽話地任他拿真氣衝我的死穴。你知道我是最怕疼得了,實在是扛不住了,才告訴他的。”
邀雨氣哼哼道,“巧舌如簧,自以為是。”
嬴風理所當然地自誇,“什麼叫自以為是啊?別的不說,至少師兄我找情報的功力可是無人能及。不說別的,至少我知道子墨現在何處。”
“他在哪?”邀雨騰地從榻上坐起身,引得自己又一陣頭暈。
嬴風心裡有些醋意,卻也知道自己如今的那點兒單相思,跟子墨和邀雨的羈絆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扶著邀雨又躺回去,安撫她道,“你吹一晚的風,他自然是在暗中守著你也吹一晚的風。他情緒有些不穩定,跟你一樣也有些發熱,我點了他的睡穴,讓祝融守著他呢。”
邀雨揉了揉又暈又疼的腦袋,詢問道,“他可看了大夫了?”
嬴風懶懶答,“就他那點兒低熱,藥要是喝晚點燒都退了。他好歹是個男子,又不像你這體質,藥石無用的。”
其實邀雨,子墨,嬴風三人都清楚。這不過是心病。
嬴風見邀雨知道子墨的去向後依舊沉默,便打算將心比心地先跟她說點兒自己的事兒。好讓邀雨能沒有顧忌地同他袒露心聲。
“其實我從小就被我師傅抓去學各種亂七八糟的功夫。我本來還有好幾個族兄弟,都跟我差不多大。可自打師傅挑中了我,那幾個兄弟就不知道被族人打發到何處去了。我至今都沒再見過。”
嬴風乾脆跟邀雨頭並頭地躺了下來,接著道,“看你還有家人護著,我就覺得不公平。都是同一個門派的,怎麼規矩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