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瞎想了,快去換衣服。”子墨說著找了套男裝遞給邀雨。
邀雨看了眼子墨遞給她的衣服,搖頭道,“你這套白絲緞的曲裾,我穿上去怕是比女裝還惹眼。你還是去問方才那位主簿,要幾套普通將士的衣服來穿吧。”
子墨想了想,也覺得的確如此。便吩咐外面守著的護衛去要衣服。他自己是打算自今日起,跟邀雨寸步不離的。
邀雨湊到子墨旁邊,小聲嘀咕道,“此前大哥哥說給我送的兩個婢女,是不是也該到了?此次盈燕正好不在,你親自去把人帶進來吧。”
想著這次要到北魏打探訊息,邀雨怕盈燕不會武功拖後腿,又顧忌她終究是梁翁的人,於是便找了個藉口將她暫時留在北魏。
子墨皺眉,此時他不放心讓別人守著邀雨。
可邀雨著急要見人,催促子墨道,“不過是去營盤隔壁的鎮子上買兩個人,做做樣子,半日就能回來了。我在這兒好好的,你有什麼不放心?”
子墨想著後面幾日自己要防備的人實在不少,估計沒辦法照顧好邀雨,那個嬴風也是個靠不住的。與其讓人在不防備的時候鑽了空子,不如早做準備。
於是他點點頭,叮囑邀雨絕對不可以出營帳。又讓祝融守在門口,這才跟軍中報備說要去鎮上為邀雨買個粗使僕婢。主簿哪兒敢做這個主,報給了陸真。陸真聽說了,也不敢善專,忙讓宗愛報給拓跋燾。
拓跋燾此時正在沐浴,知道後雖覺得有些蹊蹺,但也沒硬攔著。任由子墨去了。
子墨走後,邀雨便癱在床榻上。實在無事可做,她百無聊賴之下便開始背兵器譜。嬴風進來時,邀雨以為是子墨這麼快就回來了,一個挺身從榻上蹦起來,“你回來啦!”
見是嬴風,邀雨不自覺地皺皺眉,心下奇怪,怎麼祝融見嬴風來了都沒吱聲?不過最後還是禮貌地問道,“是師兄啊。師兄怎麼沒去休息?”
邀雨並不知道,這一路從平城到鎮西軍營,夜裡都是子墨、祝融和嬴風輪流為她守夜。因此祝融早就把嬴風當成是自己人了,見他來了自然也不會大吼。
意識到邀雨錯把自己當成了子墨,嬴風雙眼光芒一暗,他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邀雨。
這個小瓷瓶邀雨見過。當初拓跋破軍慘死,自己不知為何犯了心悸,嬴風就是用這瓶藥把她給救了。
嬴風將藥瓶交到邀雨手中,“我始終沒來得及跟你道歉。扮成巴拉詐死的事兒……我當時有任務在身,需要北邊諸國相互猜忌。所以我……”
嬴風頓了頓,“當初在幷州替你看診的垂眼大夫是我的族人,他探出你有心悸的隱疾。我當時沒告訴你。後來回到族中,問了族裡的老大夫要了這藥。想著找機會給你……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你被我一頓毒打,還成了我的監下囚。”邀雨嘆了口氣,原本的心結也釋然了,“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我當時也未曾對師兄全盤托出。說到底,也沒資格怪你。師兄有心了,還特意為我找藥。我便卻之不恭了。”邀雨說完將藥揣進懷裡,對嬴風也不再是一直皺著眉頭了。
嬴風很高興邀雨願意同他和解。雖說他和邀雨都不知道兩人的師傅們到底有什麼過節,不過他們畢竟份屬同門,眼下又是共同進退,能合作總比敵對好。
嬴風笑笑,“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拓跋燾到的當晚,鎮西軍犒賞各營。邀雨呆在自己營內沒露面。拓跋燾則由將領們陪著,拋開了宮中的規矩,喝得昏天黑地,好不痛快,最後一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