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巴拉鮮衣怒馬地出現在營地中心。引得營中不少年輕女子都停下來看他,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地笑著,有的還紅了臉。
巴拉心想,雖說現在這張臉長相一般,可人靠衣裝馬靠鞍。只要姿容尚可。打扮一下,以他的氣質,迷倒個不諳世事的少女簡直太容易不過。
邀雨走來時,就看見一群女子們正聚在一處。
她心中大喜!晨起時她因為昨晚的“噩夢”,在自己的營帳內發了一頓脾氣。發洩完又怕別人瞧出異樣,只好多花了些時間打坐調息。
她原本以為自己出來晚了,早食怕是已經不剩什麼了,此時見女孩兒們都還沒去用飯,邀雨當即腳下生風,直奔後營。至於巴拉,她壓根兒沒看見。
只能說飢餓也會使人盲目……
巴拉坐在馬上,看見邀雨在遠處就一個急轉彎地跑開了。不禁暗想,想做縮頭烏龜?那可不行,要好好戳一戳她,讓她露出利齒才好談判。
於是巴拉一勒馬繩,腿一抬便瀟灑地自馬上翻身而下,再次引得女子們一片嬌呼聲。
待巴拉走到營盤的後面,就看見邀雨坐在一棵大樹下,正開心地就著漿水吃粟面窩窩。她面前的陶碗裡還放著一個窩窩,大約是她另外問灶房要的。
巴拉皺眉,以為是個不入流的女刺客,可也不該這麼不上臺面啊,難不成是自己多疑了?
巴拉打算再試探一下,於是他一招手,立刻有人上前。巴拉對他吩咐了幾句後,就躲到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裡觀察情況。那人則徑直走到邀雨面前,將她所有的食物都收走了。
還未等邀雨發作,旁邊路過的細珠兒正好瞧見了,一把就拉住那人的手腕,嬌聲呵斥道,“你做什麼?後廚還有剩餘的早食,你怎麼搶別人的?你可別看她是個新人就欺負她。”
那人用力一掙,就擺脫了細珠兒的手,嫌棄地掃了一眼邀雨道,“都督說她太壯了,不能再吃那麼多。不然去獻藝的時候,魏皇還以為是扛鼎的力士呢,那還怎麼跳舞?”
周圍正進早食的人聞言都鬨笑成一團,誰也沒注意到一聲“咔吧”的斷裂聲。
細珠兒尷尬地湊到邀雨身邊,把自己手裡的窩窩遞給邀雨道,“不然你先吃我的吧。”
力士是吧……邀雨此時的殺氣已經快控制不住了。
細珠兒見她低頭不說話,以為她是被大家嘲笑了不好意思,便坐到她身邊安慰道,“你別生氣。其實都督他人還不錯,今次也不知是怎麼了……”
細珠兒對巴拉有意,所以本能地想替心上人描補描補。可卻未想到,她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邀雨心上。
難道這位都督是刻意地在針對自己?她哪裡露了馬腳嗎?已經再三小心了,還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嗎?
可這都督只是讓人收走自己的早食,似乎更像是在試探。換句話說,他可能也不是十分確認。既然如此,就乾脆把戲演到底。
邀雨見周圍的人還在笑她,索性用手捂臉,假哭著跑開了。邀雨跑了,大家笑笑也就散了。不一會兒用完了早食,該練習的去練習,該裝車的去裝車,再過兩日就要出發去北魏了。
待後營地的人都走光了,巴拉才慢慢踱步,走到邀雨方才靠著的大樹旁。
他上下打量了那樹一番,卻沒見有什麼異樣。他又不甘心地繞著大樹走了一圈,見到大樹的背面是,雙眼驟然一亮。
巴拉摸著大樹背面明顯被震裂開的一道長長的豁口,低聲笑道,“這可真是被鷹啄了眼,如此高深的內力,竟然被我當成下等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