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趁熱打鐵道,“將軍今日攻下仇池,不過是平添一筆可有可無的戰功,卻是讓魏皇更提防你一分。昔日他能劫持鍾兒,他日未必不會攜子要挾將軍。”
邀雨話鋒一轉,“可將軍今日若將仇池交於我手。如若他日生變,本宮第一個歡迎將軍前來投靠。”
邀雨說完,拓跋破軍臉上終於露出的猶豫之色。
留下仇池,便是留下一條後路,對如今的拓跋破軍來說,是必不可少的。邀雨見利誘已見成效,便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拓跋破軍。
“於私,仇池會是將軍永遠的退路。於公,仇池的價值相比周幾的五萬兵馬,和魏軍好不容易攻打下來的汝陽、虎牢,怕是不值一提。”
拓跋破軍接過書信,信很簡短,上書,“已至彭城(備註4),萬望吾兒諸般小心。父字。”
拓跋破軍心道,果然是檀邀雨,不然檀道濟怎會在糧草供給不足的情況下趕往彭城?周幾那個蠢貨,為了一點兒軍功,竟然孤軍深入,搞得如今局勢如此被動!
“後路本宮為將軍備好了。對朝廷的說辭,本宮也為將軍想到了。如此面面俱到,還是為了還將軍替我詐死的人情。”
任誰都能聽出邀雨話中有話。
“將軍莫不是要對周幾將軍見死不救把?您若執意爭奪仇池,今日怕是走不出這個屋子。”邀雨雖是笑著,眸中卻滿含殺機。
拓跋破軍身邊的親兵聞言立刻都“嗆朗朗”地拔出佩劍,護衛在拓跋破軍周圍。
邀雨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認真的?”
她纖手一展,離她最近的一名魏軍親衛的劍就“嗖”地一下被吸了過去。
邀雨拿著劍在手上掂了掂,“這劍差是差了點兒,不過送你們上路也足夠了。”
一直在旁邊沒敢吭聲的秦忠志見邀雨帶了殺氣,忙上前一步擋在拓跋破軍面前,阻攔邀雨道,“女郎息怒。將軍若死,最高興的可不是魏皇!”
邀雨聞言狠狠瞪了秦忠志一眼,把手中的佩劍隨意往地上一扔,安坐回案桌後。
秦忠志見邀雨收了勢,趕緊轉向拓跋破軍道,“將軍,某尚有一事相告。”他說著抬手示意拓跋破軍借一步說話。
拓跋破軍同秦忠志走出房外,秦忠志才低聲問,“將軍當真無意龍椅?”
拓跋破軍劍眉倒豎,怒道,“怎麼連秦兄你也如此說!”
秦忠志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壓低了聲音同他耳語了幾句,待秦忠志講完,拓跋破軍已仰天悲呼,“冤孽啊!我征戰沙場,為大魏鞠躬盡瘁。卻落得如此下場!只可恨天家涼薄!”
秦忠志也跟著嘆息,“將軍莫要自責。一切本是夫人所願。只是她若任她自此了卻殘生,對於夫人來說未免殘忍。某實不願如此,才將實情道出。某原本與夫人約定,三日後會在平城外的永寧寺碰頭。將軍若有意,便請代某前去赴約吧。”
拓跋破軍拱手道,“先謝過秦兄周全。此前不知你行蹤不定竟是為了此事,還因此懷疑秦兄,還望秦兄不要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