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幻蕪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一聲鳥鳴。
手腳上傳來的痠麻感讓她忍不住縮起手腳,因為無法控制住身體手指也在顫抖。
那是一點點被螞蟻啃食掉的感覺,從脊柱開始爬滿全身,要是……能暈死過去就好了。
“啾啾!”還是鳥鳴,這雪山哪裡來的小鳥啊?幻蕪艱難地側過頭,用眼尾看向洞口。
好像有人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福生的動靜不會那麼大的。
手指蜷縮成拳無法張開,她就用拳頭去摸自己的身側,確定那繡畫已經被收起來了。
“阿蕪!”
幻蕪愣了一瞬,好似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
那人已經疾步到自己跟前,熟悉的臉龐,頭上身上都是落雪,黑曜石一般的眼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我來了,阿蕪。”
“阿絕……”幻蕪一瞬不瞬的看著來人,好像是在確認那是不是幻境。
算了,幻境就幻境吧。她好累,她也好想他。
長絕緊緊地抱起幻蕪:“我終於找到你了。”
樊曉曇跟霖淇燠落後長絕幾步,他們三人日夜兼程,總算趕上了幻蕪。
她看見長絕進了山洞,一隻腳已經邁進洞口了,就被一道力拉了出來。
“幹嘛?!”樊曉曇甩開胳膊,怒瞪著霖淇燠。
“你看不見裡面嗎?”霖淇燠白她一眼:“這種時候就要自覺地退開,湊什麼熱鬧啊。”
樊曉曇被這霖淇燠懟了一路了,基本上屬於見他就有氣,在看洞中那兩個相擁的身影,更是氣得快要炸了。
“我就要進去!”
“不行!”霖淇燠終於找到機會制止這個女人靠近長絕了,當下就拉住她,直接往外拖。
“放手!你這隻討厭的火雞!”樊曉曇出離憤怒了,沒被拉住的右手一圈就揮向霖淇燠的下頜。
“你敢打我?”霖淇燠沒想到真的被這個臭丫頭揍了,還是揍的臉,那是他寶貴的俊臉啊!
“我不止打你!我要打死你!”樊曉曇沒用鞭子,直接就撲上去與霖淇燠肉搏。
霖淇燠抓住她雨點般砸下來的拳頭:“你再打我我就要破戒了!”
樊曉曇冷笑一聲:“你拿石頭砸暈我的仇,把我當晚餐的仇,這回我要一起報!”
“你丫的!就不能把你當女人!”
“我早就想揍你了……”
山洞裡,是安靜的享受重逢喜悅的幻蕪和長絕,可山洞外,卻是扭打著滾在一起的霖淇燠和樊曉曇。
雪山在夜裡也泛著凜冽的白色,在這片風雪凝成的世界裡,有人安然的沉溺在幻境裡,有人在笑,也有人在哭。
就連人世間的怨氣都在這裡凝成一朵朵小白花,在夜風裡搖擺輕舞。
人間百態,近似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