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兩人縮在窄小的空間裡,蹲個兩天幻蕪也不會覺得怎樣,可經過昨天那一幕,再讓她跟長絕身貼身地待在一起,她竟然覺得非常窘迫。
幻蕪下意識扭了扭身子,長絕就稍稍地遠離了她一些,兩人原本挨在一起的手臂,隔開了一指寬的距離。
幻蕪瞥了一眼,抿住嘴唇——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漸漸地拉開距離,讓長絕遠離自己,甚至……可以喜歡上別人。
可是僅僅只是這樣一“讓”,她就覺得難受了,心裡堵得慌。
原來,早在連自己也未察覺的時候,幻蕪的心就已經拴在了身邊這個人的身上了,而且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牢固。
“地圖我看看。”幻蕪決定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得憋死自己不行。
長絕把地圖拿出來,遞到幻蕪手上,連手指都沒有碰到她的。
幻蕪有些憤憤地一把抽過地圖,自己看起來。
注意力不知怎麼的就集中在樊曉曇說的另一個地方——陸離的寶庫?會不會有那支骨笛在?
其實也不是很遠啊,穿過一條走廊再左拐……這簡直可以說是很近了。
幻蕪有些心癢癢,但她也清楚,此刻不是自己作的時候,通常死得越快的人就是越不聽話的那種人啊。
“你在想什麼?”耳邊忽然傳來了長絕的聲音。
“沒什麼。”
“你死死地盯著這張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咬著下唇,明明就是在琢磨事情的動作。”
幻蕪有些被看破的氣惱:“別用這麼肯定的語氣,好像我這個人在你眼前就是個透明人似的。”
長絕苦笑了下,可是我無論怎麼努力,都看不到你的心啊?
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到幻蕪惱怒的樣子,他就想摸摸她的頭髮,可手剛動了一下,他就收了起來。
差點就忘了呢,她不喜歡自己,討厭自己的觸碰。
如果再不剋制一點,她會討厭自己的吧?那時候,只怕連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心裡像被生生地扯掉一大塊似的,又空又冷。
是的,真的很冷,這冷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今天早上他就感覺到了。
在幻蕪來找他之前,他已經在房間裡打坐調息了許久,才勉強把那寒意壓下去,可現在似乎是壓不住了。
手腕上有些刺痛,就像那天在長生殿裡一樣,可是比那日好些,不是不能忍受。
也許是御水之力還未完全掌握,還在體內跟自己原本的火屬靈力相抗。
長絕不說話,幻蕪心裡那點委屈就再次漫上來——他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嗎?
除了委屈,還有對自己的惱怒。幻蕪啊幻蕪,這還不都是你自找的!
“我想去這裡!”幻蕪指著地圖上的寶庫。
人在不理智的時候就很容易做出衝動的事,尤其是幻蕪這種喜歡跟自己犟的女人。
這種時候如果來一個冷靜的人出來勸勸,幻蕪這點衝動自然就消減了,可長絕顯然不是那種會勸阻她的人。
寶庫?長絕竟然笑了一下,幻蕪的喜好就是這樣,如果連這點喜好都不滿足她,那似乎……不夠善解人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