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翻轉的力量,骨笛更深地刺進幻蕪的心頭,她眼前一花,幾乎暈過去。
大大地喘了幾口氣,幻蕪才覺得好了些,她伸著頭再次確認骨笛的位置和深度。
一點點異乎尋常的感覺從心口炸開,然後越來越明顯,像吞進了一口滾燙的岩漿,沿著自己的心臟血脈燒得自己周身噼啪作響。
還好,並沒有多難受,只是熱,熱得她瞬間就出了滿頭滿臉的汗。
穩住骨笛的手也不停地浸出汗來,讓她恍惚覺得骨笛內部的血都滲出來了。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笛子的變化,骨笛融合了長絕的心頭血,骨頭上原本看不出來的紋路也變成了細小血管一樣的淡紅色。
此時的長絕,仍舊閉著眼,無知無覺無痛無感。他的額髮掃在幻蕪的臉上,癢癢的。
他們捱得極近,只隔著約莫兩個拳頭的距離,可這好像是第一次,幻蕪在這個角度這麼近的看著他。
少年眉心的一點紅痕紅過心頭血,他的眉目似畫,那睫毛長得,讓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去碰一碰。
幻蕪清晰地聽到血流湧動的聲音,像海浪在微風中淺唱。
這聲音竟然格外好聽,幻蕪浸在著聲音裡,覺得眼前的人好似變成了一朵血紅的罌粟花——好看得讓人心悸。
樊曉曇來不及思索,調出最多的靈力補上結界之後幾乎是半跪半爬著挪到兩人跟前:“你要跟他換血?”
幻蕪輕輕的搖搖頭:“我只是單方面的借他一點心頭血。”
樊曉曇瞬間明白過來,有些不可置信:“你想讓他們以為你是鳳凰……你,你還說你不喜歡他。”
幻蕪只是自嘲一笑:“喜歡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罷了,可我,擔不起這句話背後的重量。”
樊曉曇不明白,既然都可以做到這份上,還有什麼問題不能面對呢?
可她來不及問出口,就聽見幻蕪說道:“幫我一把,把他扶起來。”
樊曉曇收了收心神,扶住長絕的肩膀,使力一拔,將他直接從俯臥的姿勢翻轉過來,然後迅速封住他的大穴。
幻蕪握著笛子,所以此時那骨笛還插在她的心口,她躺在原地沒有動彈。
樊曉曇趕快去看她的情況:“你沒死呢吧?”
幻蕪張著嘴呼吸,整個人想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已經被汗浸溼了。
片刻後,她抬手拔掉了心口的骨笛,悶哼一聲雙目一閉,再睜眼時,雙眸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她不說話,樊曉曇有些急了:“你,你到底如何了?”
“無妨。”幻蕪坐起來,胸口還滴著血,可她好似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唇角甚至帶著笑意:“只是有些熱罷了。”
樊曉曇看著這一幕,竟覺得有些詭異,像是鬼魅甦醒了一般,幻蕪整個人都帶著一些妖異的美感。
而且,她似乎還很亢奮。
幻蕪瞬間站起來,動作比以往快了好幾倍,她轉過頭,掏出一個紫符貼在長絕心口:“這個符會暫時隱匿他的氣息,接下來,就由你照顧他了,把他藏好,等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