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你的手筋斷了,對你而言確實跟廢了手沒什麼區別了。”聽了幻蕪的話,琢倒是面無表情,只是冶心痛難當,垂下頭來難以自持。
“不過也不是沒得治。”
“當真?”冶抬起頭來盯著幻蕪,似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假。
“騙你有什麼好處麼?普通的藥物療養自然是不行的,但我又不是普通的大夫。你只需告訴我你的選擇,第一,放棄她的手,你倆就可以在一起,還是我治好她的手,你們的關係還是跟之前一樣。選一個唄。”
“治她!”“不要!”
二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不過幻蕪可不在乎琢說什麼,她只盯著冶,即便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可冶的臉上若是有片刻的疑慮,她都能確定,這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並沒有解決。
“師兄!”琢皺起眉頭,想要勸說冶,反正她都已經這樣了,還在乎什麼廢不廢麼?
冶伸手撫上琢的眉心:“救她,”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冶話對幻蕪說,卻只直視著琢的雙眼,“無論治得好治不好,我都會跟她在一起。”
“師兄……”彷彿不可置信,琢瞪大了眼睛盯著冶的神色,冶回視著她,毫不閃躲。
幻蕪也盯著兩人,須臾之後,正色說道:“你要記住你說的話,這就是救治她的代價。”
沒等倆人回答,幻蕪轉頭看著霖淇燠。霖淇燠會意,單手握住刀柄,一手託著琢的小臂,對著冶說道:“扶穩了。”等冶準備好後,迅速抽出短刀,血立刻噴了出來。
長絕上前再次點封琢的大穴,在冶的懷中抽搐身體的琢才平靜下來,只是她臉色蒼白若紙,額頭佈滿汗珠,已經沒有了再開口說話的力氣。
幻蕪再不耽擱,雙手拇指輕觸眉心,而後交握蓋住琢手腕,閉上眼睛,口中輕念治癒心訣。
木系屬性本來就有治癒的能力,幻蕪的岐黃之術雖學得不怎麼樣,但治癒心訣算是背得滾瓜爛熟。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屬於合理利用自身優勢,揚長避短,杜絕浪費。
一陣陣青綠色的光芒縈繞在琢的傷口處,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幻蕪才鬆開手,額頭上都是細細的汗珠子。
她喘了口氣,才緩緩說道:“我能力有限,只能這樣了,剩下的就靠傷藥調養吧。”說完便靠坐在一旁休息,她很少這樣動用靈力救人,在不傷及根本的前提下,她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了。
接下來的事就跟她無關了,長絕也走過來,給她一杯杯的倒茶水喝。木系靈力的耗費,補充水源也可以稍加緩和,這是他跟葛生討教的,木系靈精急救知識。
等幻蕪弄完,冶才如夢初醒一般輕輕擦去琢手臂上的血跡,只見她的傷口處血已經止住,粉色新肉已經迅速粘合在一起,原本暴露在外的白色斷筋已經看不見了。
傷口雖然還是可怖的,但只屬於皮肉傷,外用藥敷仔細調養應當就沒問題了。
痛處減緩,琢的臉色也好了些,幾乎是在冶檢視的同時就睜開了眼。
“琢,”冶避著她的傷口,輕輕地抱住琢,似乎是在對琢說話,又好似是在喃喃自語:“沒事了,你的手好好的……好好的。”
這事就像一陣龍捲風一樣,來得讓人措手不及,卻也解決在一瞬間間,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切身體會到霎那永恆。
那句“沒事了”,讓幾人都輕鬆下來,才覺得好像脫力了一般,雖然是想要解決這件事的,但也沒想要這樣“兇殘”的解決啊,就不能溫和點麼。
不過若是溫和些,恐怕也解決不好這件事吧,有的人就是這樣,不體會到徹骨之痛,難覺察自己的真心。
幻蕪笑著搖了搖頭,果然任何事都要有自己的處理方式啊,就跟人一樣,沒得選。
冶抬起頭來,看著眼前脫力的三人,認真說道:“謝謝你們。”
“不必言謝,”霖淇燠靠在牆邊,顯得分外輕鬆,“好好珍惜就是。”
三人在山中多待了一日,讓長絕細細診治琢的傷勢,順便開了調養外敷的藥。翌日,三人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琢起身前來相送。
琢的傷勢因為有了幻蕪的救助,癒合的很快,不過冶還是站在她身邊,一直幫她託著手臂。
幻蕪:“你還有傷,就到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