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蕪看著長絕諾諾的樣子,忍不住摸摸他的頭,笑道:“你想學,就跟葛生說,看他願不願意教你,你也知道,我醫術不過爾爾,做不得別人師父。”
長絕看她同意,頗為高興。正事說完,幻蕪略待了一會兒,就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天,晨光尚且熹微,長絕就去了霖淇燠那裡。還未到院門,就聽見裡面劍風呼嘯,正是霖淇燠在院中練劍。
霖淇燠也是剛起,身上只著素縑單衣,被汗水微微打溼,貼在身上,顯得身形挺拔健碩。
霖淇燠就是那種穿著衣服看著纖瘦,但脫了衣服就只見肌肉的型別,長絕看了,有些羨慕,倒是對習武起了些興致,想著要是能將身體練得壯碩些就好了。
少頃,霖淇燠收勢,將長劍入鞘,一邊走到椸前換衣,一邊喚長絕過去。
“你習過武不曾。”霖淇燠換了衣服,轉身看他。
“不曾。”長絕答道。
霖淇燠點了點頭,徑自進了裡屋,獨自翻找了一會兒,拿出幾本書來,遞給長絕:“這些都是武功招式,拿去看,七日內,將裡面的招式學會。”說完,便不再理他。
長絕接了書,抖了抖封皮的灰塵,都是些看也沒看過的招式,三五本書,除了基本的腿法拳招,還有劍譜刀法。
略略翻了翻,也不是十分難,七天,應當能記住。長絕想了想,便坐在一塊石階上,細細地翻看起來。
霖淇燠向這邊瞥了一眼,勾了勾唇角。當年師父就是這樣,丟了幾本書給自己,讓他自己學。七日嘛,不算長,但也不短啊,若這小子七日內都不能將招式記住,那心法口訣,他也學不會。
超出霖淇燠的預料,第三日早晨,長絕便來說,自己已將招式記住了。
霖淇燠訝然道:“你打一遍我看看。”長絕應了,便將這些招式打了一遍。霖淇燠只糾正了個別動作,其他的,長絕都記住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霖淇燠忍不住跑去問幻蕪。
“我也不知,”幻蕪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母親前世是天界戰神洛昭,他父親嘛,聽師父說,好似是鳳鳥隱頤。”
“隱頤?!”霖淇燠睜大了眼,頗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兒,“是那個唯一修成五行真身的鳳鳥隱頤?!”
幻蕪看著霖淇燠驚訝的樣子,有些好笑,點了點頭,問道:“五行真身?聽起來很厲害啊。”
霖淇燠睨了幻蕪一眼,解釋道:“你也懂岐黃之術,當知無論人仙妖,都是分五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屬性,只是習武修仙之人,更在意這些罷了。一般人只有一種屬性,根據自己的屬性練相同屬性的武功仙法,可事半功倍,另法力倍增。”
幻蕪點了點頭:“你是玉石的真身,五行應當屬金,可為何你又是屬火的?”
“真身與真氣的屬性不一定是一致的,就像有些草木精怪,屬性卻是水或者土,而不是屬木,屬性也可以同時修行兩種,只要不是相剋的就行。”
“那五行齊備,豈不是相剋?”幻蕪訝然。
“所以才難得啊,”霖淇燠激動道:“鳳凰屬於神鳥,天生就具備了仙身仙籍。‘鸞鳥自歌,鳳鳥自舞’,鸞鳥一旦成年,就是鳳鳥,鳳鳥主風,凰鳥主光,各有不同。可鸞鳥想要成年,本就十分困難。即便鳳鳥凰鳥長成,神力也不強,可與其他神獸不同,鳳凰可以同時修習五行真身,‘木行為仁,為青。鳳頭上青,故曰戴仁也。金行為義,為白。鳳頸白,故曰纓義也。火行為禮,為赤。鳳嘴赤,故曰負禮也。水行為智,為黑。鳳胸黑,故曰尚知也。土行為信,為黃。鳳足下黃,故曰蹈信也。’兼具五行。也就是具備五種美德,可以為帝。”
“你是說……”幻蕪睜大了眼,卻沒有再說下去。
霖淇燠知道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再厲害的上仙也無法兼修五行,可隱頤做到了。待浴火涅槃,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隱頤涅槃了?”幻蕪問道。
“據我所知,是沒有,他只修滿了五行。”霖淇燠嘆了口氣,“可即便如此,天帝還是忌憚他。”
“是上任天帝,”幻蕪忍不住糾正道,”師父說,自上次仙魔大戰,天帝重傷,隨後就散神了,據說這任的天帝年紀尚輕,但為人處世卻要比他老子厚道許多。”
“這我可不清楚,天界的事我懶得摻和。反正啊,權利越大的,心眼越黑。”
幻蕪點點頭,想到長絕:“那長絕是?”
“我要是知道,還來問你麼?你師父怎麼說?”
“我師父只說,長絕雖為凡身,但真身尚未甦醒,待甦醒後再說。”
霖淇燠瞭然:“那小子似乎是火身。”
幻蕪看了看手心,點頭:“我也如此覺得。”
倆人對視了一眼,目光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