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我向黃仨告別一聲就轉身離去,我知道黃瘸子定然是告訴了黃仨兒活下去的方法。
“楊浩,我爺爺說人鬼殊途,明天就是頭七了,讓你好自為之。”
黃仨兒的話讓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心裡卻突然一涼,快步離開了樹林。
走出大窪村之後我一直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心裡七上八下。
黃瘸子讓黃仨兒轉告我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頭七,什麼好自為之?
我回到家裡後洗了個冷水澡,那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鐘,月光很明,我心很亂。
屋裡的燈一直還亮著,周曼曼背對著我蜷縮在靠牆的裡面,身上沒蓋被子。
我將毯子披在周曼曼身上,手指觸碰到周曼曼的胳膊時突然縮了回來,她的身體冰涼,涼得扎人。
“曼曼。”我搖了搖周曼曼想把她叫醒。
周曼曼嚶嚀一聲醒來,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回來了,沒事吧?”
我說:“沒事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周曼曼說道:“沒有,就是有點冷,小時候的毛病。”
“那我抱著你。”我將毯子裹在周曼曼的身上,胸膛貼在她的後背將她輕輕環住。
周曼曼沒有反抗,我們就這樣一直睡到第二天日頭高照。
醒來的時候我身上的毯子已經完全被周曼曼捲走,像是有些感冒了,鼻子不通氣。
母親推開房門把我叫醒,說道:“兒子啊,你起來看看門口那個年輕人是誰,一直在咱家門口磕頭,問他話他也不說。”
我起身穿上衣服走到門口,正看見黃仨兒一步三跪地圍著我們家磕頭,嘴裡叨咕著一些奇怪的話。
“黃仨兒,你幹什麼?”我對黃仨兒的行為既詫異又有些不滿,黃瘸子如今屍骨未寒恐怕還沒下葬,他跑我家來鬧什麼。
黃仨兒的頭上已經佈滿汗珠,他起身看了我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我不明白黃仨兒的意思,便追上去問他,黃仨說道:“爺爺臨死前讓我圍著你們家磕頭賠罪,到了夜裡就開始往東走聽到什麼也不要回頭,如果我還能活到天亮,鬼就會放過我了。”
黃仨兒說完轉身就走,我愣在原地許久,母親從家裡出來,悄悄地跟我說了一聲:“兒子啊,你屋裡是不是有死老鼠,怎麼有點臭?”
“我鼻子不通氣。”我語音低沉地說了一句。
吃飯的時候,我和母親坐得很近,我不停地給她夾菜,母親表面上樂呵呵的,暗地裡卻掐著我的大腿。
“你倒是給曼曼留點菜,媽吃不下了。”
周曼曼臉色有些蒼白,她看了我一眼要去夾菜,我一把將她的筷子打到一邊,周曼曼看了我一眼,不出聲,低頭扒著飯。
母親生氣地說道:“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
“我還能幹什麼,嫌髒。”我把筷子重重地扔在桌上,起身出了門。
臨走的時候,我看見周曼曼的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母親在我身後喊我回來我也沒有搭理,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母親知道周曼曼被一群人輪了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的母親會容忍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如此不乾淨的女人。
也沒有一個女人再被輪了之後不僅不和家裡聯絡,還一直賴在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