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眉頭一皺,胡二狗對自己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一樣。
“你小子行啊。”陳飛抬腳進門,穩穩當當地坐在胡二狗對面。
八仙桌上除了成摞的批文,唯有一盞煮酒燈散發著微弱的火光。
“搞支菸,憋死我了。”
陳飛當即拿出兩條扔過去,合著他跟梁家滿一個德行。
胡二狗迫不及待地拆開煙,點上兩支後,分給陳飛一支。
一如既往,似是回到從前。
不同的是,當初的兄弟如今一個是神,一個是鬼。
“最近混的不錯啊。”陳飛揶揄道。
胡二狗無奈至極:“別埋汰我了。都他媽被逼的,還是在凡間忽悠人買棺材好玩。”
“那就臨凡唄,我給你開個條子。”陳飛風輕雲淡,似乎臨凡不是個大事。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的確不是大事。
胡二狗停止抽菸,直勾勾地看著陳飛:“攆我來了?”
“是也不是。只不過別再碰金雞山了,權當給我一個面子行不?”
若是別人,這尼瑪是生死之戰,但在胡二狗面前,陳飛相信自己還真有這麼大面子。
“行啊。”胡二狗隨口說道。
站在一旁的梁家滿一愣,緊張道:“二狗哥……”
“說多少遍了!工作時以職務相稱!”胡二狗當即變臉,額頭青筋暴現。
梁家滿並不生氣。反而牢記在心,工作就是工作,沒有稱兄道弟的說法。
“村長,金雞山不能放過啊。”
那個鬼地方坑的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的確,有一些是活該,但更多的,分明是被人生拉硬拽著去,然後贏了還想贏,輸了想翻本。
陳飛很是意外,以往的胡二狗,唯有打架和被老師批評時才有個正形,何時這麼嚴肅過了?
以前他甚至在陳翰林面前都敢沒大沒小,經常偷老頭子的錢買辣條吃。
“飛子,把楊廣交給我,金雞山的賬一筆勾銷。”胡二狗言歸正傳。
“金雞山欠你什麼賬了?”
“那咱們就盤一盤,你也聽一聽,看看這賬到底該不該收。”
胡二狗從踏上黃泉路開始說,先是被鬼差打,再是老大哥的出現,望鄉臺上鬼差不作為,花天價過惡狗嶺,如何被逼吃下桃肉,又是怎麼身負鉅債的。
“操他媽的!那人呢?!”陳飛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憤怒無比。
光屁股長大的兄弟,本以為死後能安排他在地府享福,怎料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
去你媽的陰官。陰官怎麼不能殺人了?
懲惡即揚善!
胡二狗指著桌子上的煮酒燈:“在那裡面。”
鏡頭打過去,黑色陶瓷材質的煮酒燈中,臥著一朵火苗。細看才發現那不是玄火,而是亡魂死後化成的冥火。
陳飛頓覺解氣的同時,也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凡間西方有兇手殺人後,用人皮做成沙發。胡二狗的手法不比他弱啊。
“後來我才知道,除了冥府錢莊放的正規壽生債,地府8%的非法壽生債是楊廣在一手操作。”
“牛頭當初把這塊業務交給他,卻不知道他收的利息這麼高,所有的利息,最終都是進他一個人的口袋,所以。楊廣必須死。”
說著,胡二狗又拿出一盞沒有火苗的煮酒燈,推向了陳飛。
“飛子,你應該會幫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