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秀院內,傳來了噼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婢女們都縮手縮腳站在屋簷下侯著,大氣也不敢出。
秦小娘和二娘子又在吵架。
這次引發母女倆大動干戈的元兇恰恰是芹菜和乾瘦肉條。
母女倆因為前些日子屁股捱了板子,一直窩在屋內好好休養,時間一久,心中的憤怒和委屈無從發洩,於是轉變為一肚子的火氣。
而芹菜恰恰清熱解火,而臘肉乾含鹽量過高,吃多了恰恰具有相反的作用。
而二姨娘又有個毛病,凡是她喜歡的東西,無論是吃的用的穿的,都會給胡雨雯準備一份。
而胡雨雯本身性格就不服從管教,所以極度厭惡這一點,天天男裝打扮,到處晃悠,以此反抗二姨娘的專制。
反正二姨娘讓她向東,她定會硬著頭死命朝西狂奔。
“我不喜歡吃芹菜粥,我就是要吃臘肉粥,您為何總喜歡強迫我吃不喜歡的東西呢?”胡雨雯氣到屁股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你懂什麼?”二姨娘儘量壓低聲音,苦口婆心勸道,“芹菜粥具有平肝祛火之功效,那臘肉粥吃多了容易氣虛火旺,我這是為你好。”
“您要不就是口口聲聲為我好,要不就是我懂什麼?您就不能聽一下我的想法?”
“你個小兔崽子,還學會討價還價了?”二姨娘氣到身體輕顫,恨不得將繡鞋蓋到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臉上,“你摸著心口說,除了我事事為你著想,這世上還有第二個關心你的人嗎?”
胡雨雯不服氣哼道:“還有我以後的相公呢!”
二姨娘順手拎起放在几案上的雞毛撣子,指著胡雨雯:“你害臊不害臊?一個姑娘家還未定親,就相公相公的?”
“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我還要說一百遍相公。”胡雨雯圍著案几左右遊走,唯恐二姨娘的雞毛撣子抽臉上了。
“別讓我逮到你,不然我今天非抽死你這個小白眼狼!”
母女倆你追我趕,圍著桌案轉著圈圈。
就在娘倆累個半死,還沒分出個勝負時,小婢女顫顫巍巍的稟告聲傳來:“回小娘,廚婢說今天做不成芹菜粥了。”
二姨娘頓時怒目圓睜,嚷嚷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我捱了板子,就好欺負了?這些附炎趨勢的東西,我今天非要教訓她們不可!”
胡雨雯看著二姨娘捋臂挽袖,雞毛撣子亂晃的模樣,心裡樂開了花,嘚瑟不已道:“既然做不成芹菜粥,那就吃臘肉粥。”
二姨娘怒瞪胡雨雯,罵道:“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小婢女頭快低到地上了,支支吾吾道:“回二娘子,恐怕臘肉粥也做不成了。”
二姨娘扶腰大笑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孃既然吃不成芹菜粥,你那臘肉粥就更不用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那麼多年的書看來是讀到豬腦殼中去了。”
胡雨雯頓時跳腳,怒氣衝衝道:“我現在要去找主母要個說法!”
母女倆腦中已經彌補出了當家主母命下人剋扣她們口糧的宅斗大戲。
小婢女這會直接跪下了,哭哭啼啼道:“這不關主母的事,是三娘……三娘子今早命人將府中的臘肉和芹菜拿了個一乾二淨。”
二姨娘差點暈過去,這個陰魂不散的胡大靜,心眼咋那麼壞呢?
“看來胡大靜是算計好了!”二姨娘咬牙切齒道。
胡雨雯翻了個白眼,看來阿孃是對胡大靜一無所知。
她無奈解釋道:“就是崔半瞎子也算不到咱們今天要喝這兩樣粥,那力大無腦的胡大靜更不會在意這些了。”
“如果她不是提前算計咱們,為了氣死咱娘倆,那她要那麼多的芹菜和臘肉做什麼?”
胡雨雯攤手道:“不知道。”
“你知道嗎?”二姨娘看著被嚇哭的小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