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馬坊位於城郊外北面,那裡地方空曠,幷州城最大的馬球場就建在此處。
胡大靜加入了張家擊鞠社,要開始打馬球的訊息很快傳開。
幷州城如進了水的熱油鍋,頓時炸開,話沫子如油星四濺。
第二日,城內的兒郎們在天矇矇亮時,手裡拎著胡床,懷裡揣著大幹餅,冒著生命危險,偷偷摸摸的潛伏到張家馬坊蹲點。
這等精彩至極的大事,李承然和薛嵩當然也沒落了下乘。
日頭高高掛,牛車咯吱咯吱行駛在城郊外的一條土路上。
李承然看著趴在車窗旁的薛嵩,托腮蹙眉道:“薛哥,你這些天到底是做了什麼?”
才幾日未見而已,薛嵩的膚色和大黑熊有一拼。
“秋天快來了,我這些時日在家清理米倉,洗刷米缸,還逮老鼠。”
薛嵩並未回頭,只專心盯著窗外的景色。
每年這個時候,有官職的人家都會將家中的米倉整理一番,因為一年一次的工資要發下來了。
李承然家裡也不例外。
這個工資並不是白花花的銀子,而是大米,稻穀啥的。
“你為何要去整理?”李承然有些疑惑。
薛嵩是個能躺著絕不站著,懶出天際的傢伙。
要不是看在薛嵩這烏黑的膚色,還有憨實敦厚的性格上,打死李承然都不信薛嵩會親手整理米倉。
薛嵩沉默了,肥碩的身影顯出幾分落寂。
“你家的馬車呢?”李承然再次詢問。
在大都,小夥子們出行是乘坐馬車,而小娘子們出行則是乘坐牛車。
所以,他們這一路遭到了不少人的恥笑。
“你要是不喜歡乘坐牛車的話,可以選擇奔跑。”薛嵩終於任性來了一句。
這次輪到李承然沉默了。
蹭別人的車,屁股短。
放到以前,李承然早就和薛嵩懟起來了。
因為嬌嬌的事情,李承然和張鬱森的關係達到了冰火不容的境地。
兄弟之間,為了一個小娘子,互相插刀。
三人行,其中二人產生了分歧,那二人肯定會極力拉攏另一人。
於是,薛嵩成了香饃饃,成為了李承然和薛嵩拉攏物件。
李承然此時前去張家馬坊,就是為了看胡大靜出醜,順便嘲笑打擊報復張鬱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