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靜也向前走了兩步:“答應是能答應,但是我有要求。”
“你說。”胡大爹嚥了咽口水,又悄咪咪的退了退,“但是,過分的要求我不答應。”
“放心,不是過分的要求。”胡大靜開了口,“從家裡到書院一天兩趟,一天你要付給我一兩銀子。”
只要提到銀子,父女之間的感情蕩然無存。
“這還不過分?為父母做事天經地義,哪有要銀子的道理?”胡老爹擠著眼睛,伸出短短的手指,“你這個不孝女,我供你吃住,還供你讀書,讓你做點事,竟然還讓我付錢,真是豈有此理!”
胡大靜伸出手臂:“阿爹,您先別激動,先聽我捋一捋。”
李管事和薛管家對望了一眼,想看看胡大靜能捋出來些什麼?
看到胡大靜破天荒沒有捶人,胡雨霏也對胡大靜接下來的話十分感興趣。
“供我吃住這點你做的很好,我很感激你,我是做了很多渾事,但是明日開始我要去讀書,只有好好讀書,我才能學會怎麼盡孝,對不對?”胡大靜道。
薛管家揪著小鬍子點了點頭,但是在胡老爹威脅的眼神下,趕緊低下了頭。
“但是,我讀書您又沒有掏錢,反而飛花先生還獎勵了五百兩銀子,你既不掏錢,還想讓我孝順你,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胡老爹被胡大靜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覺得妹妹說的也有些道理。”胡雨霏站了出來,“阿爹,讀書讀的就是禮孝德,對父母孝,對國家忠。妹妹現在改變了很多,都是讀書的功勞。您不出錢就算了,還想讓妹妹以後孝順你,還想讓她保護我,一舉三得,總歸有些過分了。”
胡大靜想為胡雨霏拍手吶喊,沒有白背這個小娘子。
胡老爹看到疼愛的女兒都開口指責自己了,艱難的開口道:“那行,每天一兩。”
這六個字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阿爹,你知道生意人最講究的是誠信吧?”
胡老爹想賴賬的想法被胡大靜看穿,他覺得這個女兒還不如以前,現在賊精。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要日結。”
胡老爹咬牙:“行!”
……
看著如銀霜般的月色,胡大靜失眠了。
腦袋枕著雙手,沉浸在吹牛皮的自責中。
四年她是成不了閨塾師的。
詩詞歌賦一竅不通,琴棋書畫毫無天賦。
和張老太爺的協議也只是想挽回面子而已,她不能被退婚。睡前,隨手翻了翻那些大文豪的詩集,深刻認識到,她與他們差了一個銀河的距離。
讀書雖不太晚,但成為老師太難了。
反正也睡不著,乾脆起身去看看阿金。
蹲在雞窩前,阿金依然呆頭呆腦,正在惆悵時,她聽到一陣“咻咻咻”的水流聲,天清院傳來的。
她躡手躡腳從月洞門探出了半個腦袋,“吱扭”開門聲,一個小小的身影不見了。
胡大靜剛想轉身,明晃晃的月光下,白色的牆壁自上而下有一道暗色的水漬。
她驚訝的捂住嘴巴,女裝大佬???
那孩子竟然是個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