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忙的跑進來一個年齡十多歲的婢女。
大夫人將眼光從胡大靜身上收回,皺眉:“是何人在院內喧譁?”
婢女惶恐不安的看了眼胡大靜,接著跪在地上:“回大娘子,是張刺史家的小郎君。”
這不是她阿孃從小給她定下娃娃親的未婚夫張鬱森嗎?
等胡大靜隨眾人到院內,籬笆圍起來花圃上面躺了一個人,嘴裡還在不住地“哎呦,哎呦。”
大夫人責怪看熱鬧的下人們:“都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小郎君扶起來。”
下人們面露難色,不是他們不扶,而是……
傳來了咆哮聲:“你們這些賤婢不要碰我!”
張鬱森為張刺史老來得子的獨苗苗,由於家中對他寵愛有加,所以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格,又加上由於父親的官職,他在幷州為州霸,人送別號“小小霸王。”
張鬱森祖父為老霸王,他父親為小霸王,所以大家就在“小霸王”前面加了個小,以示對刺史三代的尊重。
他和胡大靜平時最喜歡乾的事就是追雞攆狗,兩人在搗蛋幹壞事方面配合的天衣無縫,在幷州橫著走,看誰不順眼就欺負誰。
平時人嫌狗不待見的,大傢伙也送其美稱“霸王龍”組合。
金簪藍衣,膚色似雪的少年扒拉著籬笆費勁的站起身,吐出了嘴中的樹葉,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踢了踢腳下:“喂,快點站起來!”
眾人這才發現身下還有一人,要不是園內的土剛翻過,鬆軟如棉,被張鬱森壓在身下的少年,早就成了一灘肉餅。
綠衣玉簪少年扶著腰站了起來,灰頭土臉,不斷吐著嘴裡的泥土:“呸呸呸……”
胡大立認得這是李司馬家的兒郎李承然,他阿爹是張刺史的得力助手,子承父業,李承然自然也是張鬱森的狗頭軍師。
胡老爹就算再有錢,也惹不起走將來必走仕途路線的二位小郎君,何況其中一個還是他未來的女婿。
胡老爹態度恭敬而溫和:“不知張小郎君和李小郎君以如此別緻的方式來家中拜訪,有何貴幹?”
胡大靜打心眼裡看不起胡老爹狗腿子的模樣,別人都站自家房頂明目張膽的偷窺了。
“聽聞三娘醒了,我這心裡頭著急,便和承然特來看望三娘。”張鬱森眼睛掃了一圈,“不知三娘在何處?”
胡大靜把頭髮蓋到臉前,當做簾子,整個人慢慢躲在姨娘們的身後,只為了不讓她這個未婚夫看到自己的醜態。
張鬱森有些疑惑,剛剛明明在屋頂上看到大夫人正在審問胡大靜,這一轉眼,怎麼不見人了?
胡老爹手劃拉一圈,找尋著胡大立的身影:“三娘,在……”
“三娘身體不適,下去休息了。”大夫人打斷了胡老爹的話,“張小郎君過幾日再來。”
胡老爹看到大夫人正在瞪自己,忙縮著腦袋呵呵的附和道:“三娘,在內院休息,休息。”
張鬱森冷哼一聲:“既然休息的話,那就好好休息。承然,把飛花先生的帖子交給胡老爹。”
聽到飛花先生,諸姨娘開始竊竊私語,胡大立雖用頭髮擋住了臉,還是能感受到從各方投射而來的目光。
胡老爹和大夫人不可思議對視了一眼。
李承然先是掏了掏左邊的衣袖,又摸了摸右邊的衣袖,扯開了衣襟,邊跳邊抖著身體:“阿森,你看有沒有東西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