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揹著雙手,慢慢走開,附近一大群人見他似乎走遠了,迅速一窩蜂圍了上來。
“哇,這字是孫公子寫的嗎?真是超脫了凡俗的境界啊,以我拙劣的眼力,實在看不出這該歸為哪一類字型。”
“想不到孫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字居然寫的這麼醜,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
“噓,當心禍從口出!”
店裡面的李四喃喃道:“孫公子剛才是在寫字嗎?我以為他在畫畫呢!”
剛剛走過街角的秦言聽到順風傳來的這些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了。
‘哼,字寫得好又如何?還不是要死在我劍下!我跟一具屍體鬥什麼氣呢!’這麼一想,他又昂首挺胸地走向前方。
五通廟。
月明星稀,映著一個孤獨的人影。
秦言坐在神龕前,手裡抱著青冥劍,閉目養神。
但的精神卻沒有半點鬆懈,廟外三里之內,蟲聲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識念。
他相信敵人既然肯下狠手殺死那麼多無辜民眾來洩憤,那麼對於自己針鋒相對的挑釁,他一定回來,並且一出手就必定是有死無生的拼命一擊!
所以即使他覺得自己武技遠在對方之上,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廟門的方向,是坐北望南。
剛從東方升起不久的月亮,被白果兒樹遮擋,只斜斜地照射著廟前的一小片角落。
一個腳步出現在月光邊緣,光明與黑暗的交界點。他手裡有一把劍,即使在黑暗中,那隱現的光輝也讓人膽寒心顫。
“湛盧劍!”正主來了!
秦言睜開眼睛,一閃身來到廟門口,站在白果兒樹下,眯著眼打量那人。
湛盧劍的光芒太刺眼,他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不過從身形和衣著來看,應該就是那個華服劍客了。
“喲,你來的真早啊!”秦言用一種跟老朋友打招呼的語氣說道,“一個人來的?”
華服劍客低著頭,用僵硬的語調,一字一字地道:“我來取你的性命。”
“口氣不小啊。”秦言一邊說話,一邊向四周打量,“你的同伴呢,那位裝神弄鬼的道士老兄,怎麼沒來幫你?”
“我一個人足夠!”華服劍客冷冷地道。
秦言的神識也沒感覺到三里之內有別人侵入的跡象,輕輕鬆了口氣,慢悠悠地摘下了一片白果兒樹的葉子,拿在手上把玩了起來,柔聲道:“劍客先生,你對周不平前輩如此深重的情意,讓我十分敬佩。不像你那位道士朋友,鐵石心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