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道士從幽冥老鬼手裡得到的法寶,往生沙!
遠處,那渺渺翻騰的鬼霧,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每一顆細小的微粒都能化成一張猙獰淒厲的面容,數量奇多無比,數不清的鬼魂怨靈藏於其中,在接觸的剎那就將秦言的神念汙染了。就在他一放一收之際,十餘隻怨靈緊跟過來,想要趁勢侵入他靈臺。不過此時秦言周身佛焰正盛,魑魅魍魎被這金色光芒一照,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煙消雲散了。
秦言緊咬著牙,強忍著腦中針刺蟲咬般的痛楚,手中青冥劍奮力擊出,悍然刺穿了對面劍客的咽喉。
鮮血濺出,從裡面透出來的是一股腐臭膿腥的味道。而且那人被刺穿了咽喉,動作卻沒有凝滯,依然揮動手裡的劍朝秦言胸膛刺來。
‘這人也是屍體!’
秦言心中泛起這個念頭的同時,耳邊已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那是極度鋒利的兵器以高速割破空氣,斬入血肉的聲音。
他能聽到這種聲音,自然意味著,敵人的劍已經刺入了自己的身體。
“噗”的一響,一切都結束了。
清冷的月光灑下來,照著這塊被鮮血染紅的土地。白果兒樹上那一片乾涸的暗褐色血跡,幽幽暗暗地發冷。
華服劍客瞪著秦言,妖異的面容漸漸恢復成原來模樣,目光裡一片不甘之色,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音,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慢慢躺倒在地上。
他知道秦言比他強,所以耍了些陰謀詭計,想要彌補這一段差距。可惜的是,他低估了秦言比他強的程度。
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超出了他的預料。即使動用了魔靈珠,藉助了那份詭邪而妖異的力量,並且從後偷襲,卻依然不足以抹平這道鴻溝。在華服劍客還沒看清秦言動作的時候,青冥劍就已經奪走了他的生機。
秦言抽回青冥劍,忍著痛,將砍入後肩的湛盧劍一點一點地拔出來,然後只簡單封住了傷口附近的穴道,等不及做更多處理,就疾步往夜幕裡走去。
他中毒了。
湛盧劍不僅傷了他肩頭的筋骨,而且劍身上塗有劇毒,連瀚血也抵禦不住,正一點一點地滲入他的身體。但如果他坐下來全力療傷的話,大概還能和這毒素抗衡一二,但上天卻沒給他這點時間。
還有一個道士,或者還有彈指摘星,窺伺在暗處,虎視眈眈。只要秦言露出半點虛弱的模樣,他們就會露出鋒利的爪牙,上前啃噬他的血肉。
秦言幾步趕到河邊,看到原本那片汙濁黑霧騰起之處,現在只剩了一片焦黑的土地。
河水粼粼,月橫波心,荒野遠處一片皎潔。唯獨不見半點人影。
秦言手中新得的湛盧劍,毫無顧忌地釋放出燦爛的光華,在這種寧謐柔和的氛圍裡,顯得格外醒目。
敵人已經走了?
他的神識已被燙傷過一次,自然不敢再放出來,只能憑著自己的五感去搜尋,結果自然一無所獲。
他在河邊沉吟片刻,忽然一頭扎入水中,噗通一聲,濺起大片浪花。
他並沒有發現什麼,而是傷口的毒素入侵漸深,不得不抓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