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州跟北疆到底是不如啟元跟西蜀那些水土豐腴之地,開春之後一直都沒見有雨水落下,枯黃的地面上逢人走過便會揚起一陣煙塵半天下不去,出了蘭州城之後木三千顧不得欣賞眼前的新奇景觀,一騎絕塵北上,連著趕路好幾日才放慢了速度讓馬匹歇息。
青嶺鎮再往北不過三日路程便能出了西河州,在地圖上選定了地方之後木三千便在青嶺鎮落腳休整,同時打探打探情報,終歸是人生地不熟,況且自已一個人出來也沒人知道他的身份,能不惹事端的情況下悄然進入北疆最好。
牽馬進了鎮子之後木三千便找了家乾淨的客棧住下,同時讓店裡夥計把馬牽到後院好好喂著。
著急趕路時倒沒什麼感覺,這會兒停下來休息頓覺腹內空空,早就餓的咕咕直叫了。
把包裹放在樓上房間裡之後木三千下了樓在廳裡找了個僻靜地坐下,夥計當即就拎著茶壺過來。
“客官還沒吃飯呢吧,咱們這裡啊麵食為主,麵條烤餅還挺好吃的,臘肉還有一些,要不讓後廚也給您切上一些?”
夥計熱切的很,不等木三千開口便把客棧裡的特色吃食給說了一遍。
“那就切點臘肉,再來一碗麵好了。”
木三千餓的厲害,況且對吃本身也沒什麼講究,在武當山上經常是米飯就著鹹菜也能吃得很香,過了長江往北以後也吃了很多面食,中原人對於吃比起他們帝沙可算是要講究太多了。
“好勒您稍等,客官您還要來壺酒麼?現在寒意未消喝點酒暖暖身子。”
“不了,就這些吧。”
“好,您稍後。”
夥計把一壺熱茶放下之後便去了後廚。
現在還沒到吃飯時候,客棧的前廳裡除了木三千就沒別人了。
不多時後廚便做好了面,切好了臘肉,夥計腿腳麻利的給端了過來。
“客官您的面還有臘肉,不知道您吃不吃的慣。”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夥計言語中對木三千頗為照顧,而這種照顧則是出於夥計判斷木三千並非是本地人,甚至都不是西河州的人。
“一聽客官您說話的口音就知道,而且咱們西河州風大,這男的都是長的皮糙肉厚,向您這般俊秀的可是少見。而且咱們這青嶺鎮是北疆蘭州城一線的重要城鎮,往來的都是些走商鏢局,也有些宗門弟子,看您可是眼生的很。”
都說千穿萬穿馬匹不穿,在店裡幹活的夥計個個都是察言觀色的箇中好手,木三千雖然穿著一般,但他的那匹大馬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在加上瞧著這位客人細皮嫩肉生的極為俊秀,夥計便估摸著可能是從南邊來的誰家的少爺公子,這些個有家世好的年輕人哪個願意安安生生的在家蹲著?若是能把這位少爺給哄開心了說不定還能得些賞錢。
誰知這一套滴水不漏的稱讚下來這位爺愣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自顧抽出一雙筷子開始大口吃起面來。
夥計被晾在一邊有些尷尬,只好說了句您慢用便退了回去。
掌櫃算完帳正用胳膊支著腦袋愣神,瞧見剛才夥計的樣子甚至好笑,偷著樂了兩聲便趕緊收斂
了神色。
“唉——”
店裡不忙夥計也湊到櫃檯前,平日裡跟掌櫃嬉鬧慣了也沒個正形,走到櫃檯跟前把手裡的抹布一甩,隨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嘆的哪門子氣啊你這是?”
掌櫃瞥了夥計一眼,這小子機靈是機靈,就是這股子機靈勁沒完全用在正路上。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也能跟表哥一樣行走江湖,而不是窩在一個客棧裡當夥計。”
店夥計說起這事可又是止不住的一陣哀怨。
“得了吧你,你表哥生的人高馬大,力氣更是驚人,他能被鏢局看上那是他生的好,你再看看你這弱不禁風的模樣,要我是開鏢局的我也要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