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呼吸燙得她耳尖一紅,兩手探至身後,倒好似她雙手環著他一般。
咔噠一聲,腰帶解開,時錦趕忙退到一邊,服侍齊墨璟上床。
待得主子上床,她規規矩矩得躺在了腳踏上。剛剛闔上眼,便聽得床上人道,“你在怕我?”
剛剛她靠近他,雖極力剋制,卻忍不住顫抖。
時錦睜大著眼,“奴婢不敢。”
她這些日子常有噩夢纏身,每每夜深,夢中總是浮現齊二爺那張臉,雖涼薄,遠不及字字誅心,“我有一友,生性殘忍……”
被他的目光盯著,好似被一條陰冷的蛇纏住,黏膩冰冷,如墮冰窟。
雖調了幾味安神茶,到底是心藥難醫。
聽得時錦口中的敷衍,齊墨璟只冷呵一聲,不再搭話。
一夜無話。
待得第二日,不等他起身,時錦早已起床,準備了洗漱的熱水,拎來了早膳。
齊墨璟眼神奇異得在她臉上掃了一眼,復低頭又淨面。
她的眼圈烏慘慘的,偏臉上帶著格式化般的笑,笑不達眼底,瞧著很是敗壞心情。
待得坐在八仙桌前,他已經黑了臉,“時錦出去。”
任誰也不想面前有個愁眉苦臉的人晃來晃去。
早已趕來當值的司棋拍了拍時錦,讓她別往心裡去,又轉頭忙著專心侍候齊墨璟吃飯。
時錦呆呆的,坐在迴廊邊上,看院子裡連綿起伏的假山。
她是鑽了牛角尖,怕被送到那個惡魔手中,又怕在二爺的手下受磋磨。但若照現在的情形下去,二爺早晚厭了她。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晚上值夜,她不敢入睡,怕被噩夢驚醒,怕驚擾了二爺。
如是想著,這清風院的日子竟是格外難熬。
屋內,待得二爺食完,司棋伺候著二爺漱口,面上神色惴惴,“二爺可是不喜時錦?用不用再讓老夫人撥個伶俐的丫鬟過來?”
齊二爺摔了茶杯到她手裡,司棋由是不敢再提。
二爺依然早出晚歸,時錦偶爾近身伺候,大多數時候待不上一刻,便被二爺趕出去。
她的面色白慘慘的,更顯得憂心忡忡。
知畫看不下去,趁著二爺沒在,帶著她往花園子逛逛。
花園裡依然花團錦簇,時錦卻不會再被這繁華迷了眼。
兩人剛在一架葡萄架下坐下,便聽外面小丫鬟們的議論:
“少奶奶身邊的燕兒得了大公子青眼,很是開臉。少奶奶沒了燕兒幫襯,正想選兩個得用的丫鬟,一個放在自己身邊,一個指派給燕兒姑娘。也不知道誰有這般好運道,能被選了去!”
“在哪個院子都是當丫鬟,怎的?少奶奶身邊的丫鬟更矜貴些不成?”另一丫鬟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頭一個丫鬟得意道,“大公子人長得不錯,又對丫鬟很是體貼。若是能得大公子歡心,少不得做個通房、姨娘,豈不是一步登天?”
“切!照你這般說,二公子那裡豈不是更好的去處?畢竟二公子潔身自好,脾性又良善,不比大公子強?”
“你懂個什麼?二公子雖好,卻不是貪眠好色的,難說能出頭呀……”
聽得時錦聽著入神,知畫當下便有些慌,捂了她的耳朵低聲道,“別聽他們胡唚!大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時錦見知畫著急,不由得抿唇笑了下,“我只是隨意聽聽。”
“聽聽也不行!”知畫有些無理取鬧般說道。
這倒引起了時錦的興趣,“這是怎的了?竟是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