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目色中帶了些不屑,“真不知道夫人為何會喜歡你這種冷血的人。”
“不喜歡爺,難道會喜歡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奴隸?”齊墨璟微挑眉峰,又在他心頭紮上一刀。
在講到部落恩怨時,子川都能不動聲色。偏偏齊墨璟的話卻讓他很是咬牙切齒。
扭頭不去理會齊墨璟的挑釁,子川又迴歸車流,隨著押送糧草計程車兵一起前進。
咯吱咯吱的雪足有半膝深,每邁一步都是艱難。
齊墨璟翻身上馬,順著糧草前行的路線追上閆勇,哥倆好般偷偷遞上一個酒葫蘆,“還有多久能到?數日未歸,我家娘子怕是要著急了。”
閆勇尊稱齊墨璟一句師父,卻被師父塞了酒葫蘆,那心中的感動可是撼天動地。
他不由得緊緊捏住酒葫蘆,湊近齊墨璟正要說話,卻被巡視回來的張大蒙冷喝一聲兒,“閆勇!做什麼呢!”
閆勇趕忙與齊墨璟分開,驅馬行至自家姐夫跟前,“齊把總怕咱們凍著,特意送來半葫蘆燒酒。”
“行軍途中不能飲酒。”張大蒙冷著臉斥了一句,閆勇不由得跟著縮了縮脖子。
齊墨璟只得笑道,“是屬下內人制的藥酒,屬下在軍中多有淤青跌傷,用上一些,正好活血化瘀。”
張大蒙由是不再說話,讓兩人各司其職,隨車馬前行。
閆勇也只得給齊墨璟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繼續驅馬前行。
待得出了納達爾王庭地界,張大蒙的眼中才算放鬆了些。
冬季的羌戎便好似一條餓狼,他們運送糧草軍械便好似將肉吊在了餓狼嘴邊。
只這些肉是送與杜爾勒的,自然要避過其餘七個王庭的視線。
隨著太陽自地平線升起,銀裝素裹的草原迎來一片朝暉。
便是在這一片朝暉中,一聲突兀的鷹嘯自草原上空響起,數只海東青盤旋著翅膀自上而下俯衝而來。
張大蒙的眼中頓時露出些驚悚來,一聲“禦敵”頓時響徹整隻糧草隊伍。
齊墨璟騎在馬上,手執長槍立於原地,遠遠眺望著雪地中鑽出來的人馬。
他們彷彿早已預知了糧草隊伍的走向,臥於雪中枕戈待旦,只為這一瞬的突襲。
“前方是哪個王庭的人?竟敢截異姓王的車馬?!怕是不要命了!”張大蒙憤怒怒吼,一杆長槍霎時挑飛兩個穿著羌戎服飾得男子。
齊墨璟胯下駿馬疾馳,須臾號令間便將自己手下計程車兵圍成了一個圓,將物資們一道兒聚在一處。
每個士兵都從車馬上撤下矛和盾,霎時便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盾與盾交疊處則是矛。
矛杆可長可短,隨齊墨璟的號令變換長短,可長挑、可短刺、可齊力一處,可分而攻之。這一刻,齊墨璟是他們的眼睛,他們,則是依命而行的守衛。
這種默契仿若演練了無數遍,互相信任、互相配合,又相輔相成、形成一體。
慢慢的,那些羌戎人發現齊墨璟這邊的隊伍仿似一塊難啃的骨頭,漸漸退向閆勇那邊。
閆勇雖比常人體魄好一些,卻並非百戰百勝,漸漸察覺吃力,開始喊張大蒙救命。
聽著慫蛋閆勇的喊聲兒,張大蒙的心煩得夠嗆,才挑開一道利箭,就聽閆勇傳來殺豬一般的嚎聲。
心中到底顧念著小舅子,他不與身後人多做糾纏,覷得空隙,霎時撥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