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色微微下垂,正正瞧見那塊綠豆糕上貼著個齊齊整整的牙印。
順著糕點滾來的方向瞧了眼,他恰可瞧見玉和公主平靜面龐下眼色中的一點遺憾。
遺憾什麼?
糕點嗎?
鬼使神差的,他起身時順帶將那塊烙著牙印的糕點攏於袖中。
此間小插曲一閃而過,宮宴喧鬧依舊,端坐在殿中的人卻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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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接了子川送的信兒,齊墨璟近些日子都不得空,恐是無暇顧她,只讓她安心在柯府待著,無事莫要出門。
她悻悻嘟噥兩句,將信紙摺好,又去尋柯素素閒話。
兩人的感情簡直一日千里。時錦進了素素的屋,也不客氣,徑直往那交椅上一坐,語氣中頗帶了些不滿,“爺也真是的,這般冷的天,便是連休沐都省了。我瞧著,他便是連過年都不得暇。”
柯素素自是知道守備大營得情形,不由得抿了唇笑,“往歲這個時候也是忙的。”
眼瞧著丫鬟們在外間閒話,她不由得湊近時錦身邊,輕聲兒與她道,“我聽夫君說,他們每年都得往杜爾勒一趟,今歲怕是也得過去呢。”
時錦不由得瞪大了眼,顯見得從未聽過這般訊息。她又湊過去,悄聲兒張了張嘴,“去杜爾勒做什麼?”
柯素素往桌面上倒了些茶水,以指蘸著寫下“軍械糧草”這幾個字。
隨著那字被水泅開,時錦只覺著後背涼得厲害。
她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得初冬宴。
大批的銀錢換回軍械糧草,又監守自盜般生生送到敵人手中。這聞人王爺還真是……
良久沉默,時錦眨了眨眼,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怎的這般大膽?”
似是這句話問得有些傻氣,柯素素笑了下,沒有說話。
兩人心知肚明般繞開這些話題,又轉向另一件事。
時錦覺著時機成熟,特特將自己見過賀神醫一面的事添油加醋般說出,又慨嘆道,“素兒想必也自你母親那邊聽過,我身子弱,於子嗣一途亦有不少妨礙。賀神醫見我可憐,便給了張求子的方子。只我身子到底薄弱,仍需將養兩年方可用上這方子。”
見柯素素傾耳認真聽著,她又慨嘆一句,“這方子倒是給族中婦人用過,卻是極靈驗的。先時聽你母親提及你的事,我便想起這回事來。只這到底是你的傷心事,因是一直未敢輕易開口。”
她這話委實帶了幾分情真意切,甫一說完,柯素素的眼中便掉出兩滴淚來。
尋常女子,哪個不願為夫家延續血脈?她表面雖平靜,心底卻煎熬日久。柯素素當下便抱著時錦哭了一場,又細細將自己這幾年的事說了。
時錦又是一番感慨,特意給她留了方子。
她原本應了二爺生寶寶的事,只臨到駱城,二爺又變了卦。
照他的話是,駱城此行險惡,若是她又有孕在身,平白讓他擔憂得緊,倒不若返京後再作打算。
只他亦不肯她用藥,每每情至深處,總要憑著其他手段釋放,委實難捱得緊。
時錦不曾與人討論過這般親密話題,只又囑了素素幾句用藥的法子,這才匆匆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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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