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頓,“大約,不會了。”
言罷,再不回頭,只跟著岳氏一道兒離開。
名喚子川的少年與她不過是一面之緣,大不可如此費心。
待得上了馬車,岳氏卻低笑道,“那個子川,雖則我買了他,為人卻很是孤傲。沒想到,竟是與妹妹投緣。”
時錦不知作何答,只垂首低頭,“今兒個,多謝嫂嫂好意。只我與夫君,之間再無他人,也無暇去瞧別人美醜。”
岳氏輕嘖兩聲兒,到底沒再追問下去。
她把頭轉向窗外,聲音輕巧,“今兒個的事,你不會說與你大哥聽罷?”
“不會。”時錦答。
“便是說了也無礙,”岳氏突得笑了笑,“我與他少時夫妻,也曾恩愛纏綿過。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此事,他與我心知肚明。”
時錦突得無話可說。
她不知二爺將來會如何,但如今的二爺,值得她傾心以待。
由是,她的目色染了些柔,“嫂嫂自是過來人,只這南牆,總要撞一撞才甘心。更何況,夫君他,值得我傾心以待。”
兩人俱都沉默下來。
岳氏又何嘗不是那個年歲過來的?她淺笑了下,帶著時錦一道兒回了家。
柯府依然每日裡熱鬧得緊,經此一遭,時錦倒覺著打馬吊、打馬球等諸如此類的活動,倒也生動了許多。
她隨著杜姨娘坐在一起,兩人一起推牌九、賞花、玩樂,倒是從中得了不少興味。
侍墨倒是代二爺跑了一回柯府,說是爺隨著柯老爺一起在外面會客用飯,瞧著那點心味道不錯,便與她送些過來,免得心中惦念。
此番行徑又招得一眾姨娘眼饞,只別人家的夫君,到底是不好惦念。
時錦卻記著自己善妒的性子,當下眉毛跟著立了立,又囑侍墨道,“去與你家主子講,在外莫要多喝酒,見著姑娘們避諱著些。若是起了心思,我自會請大哥做主。”
侍墨趕忙領了命,又急急去與二爺說。
杜姨娘嘖嘖稱奇,“錦妹,你這般管著姑爺,不怕他生氣?”
“他敢!”時錦揚了揚眉毛,十足十霸道模樣。
她雖表面瞧著柔弱,卻不想,是個大有主意的,一時間各個姨娘都若有所思。
時錦表面與人調笑玩鬧,似是對那點心不甚在意的模樣,待得閒暇下來,她才拆開那點心瞧了眼。
點心是一匣子酥酪、一匣子芙蓉糕,時錦感念他還記著自己的口味,特特攜了塊酥酪嚐了嚐。
酥酪入口即化,醇香溫和,吃入口中倒是與自己往日裡在侯府做的那些有些相似之處。
她由是多用了些點心,待得晚間用飯時,竟是有些食不知味起來。
臨上床時,她又特特留了窗戶,免得二爺晚間尋來,自己還要起身開窗。
果然子時剛過,那軒窗輕吱了聲兒,被人自外推開。
齊墨璟腳步略略虛浮,站在床頭掀開帳子,正瞧見時錦那瞪大的眼睛。
“怎的這般晚還沒睡?”二爺的掌微涼,隔著錦被去握她的腳,“可是在等我?”
時錦瞪他一眼,“爺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