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巷子幽寂,只停著幾輛低調的馬車,其中便有呂府和和孫府的馬車。
見岳氏下車,錢氏和姚氏也都戴著帷帽走了過來。
姚氏還好,一身繡著百合花的素淡衣裙配著那帷帽倒也清淡雅緻,錢氏卻還穿著騎裝,兜頭的帷帽便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聽小廝傳話兒說你今兒個邀我們來長樂齋,我這可是丟下一眾打馬球的姐妹就跑過來了。”錢氏的嗓門兒大,聽著是個爽利性子。
岳氏也跟那兩位見過,這才扯過時錦笑道,“這是我家小姑子,這些年一直在外面,難得回來,便帶著她出來放鬆放鬆。”
有岳氏引薦,錢氏和姚氏自是與時錦寒暄了幾句,這才入了長樂齋的的後門,隨著那引路的小廝一道兒往內走去。
聽著長樂齋的名字,應是食肆一類的地方,時錦不知這裡的人緣何故弄玄虛。只她到底是新客,多聽多看少言自是沒錯。
長樂齋後門直通一條昏暗甬道,又有高閣扶梯自下而上,時錦約麼走了三四層,才隱見光亮。
待得隨著幾位夫人一道兒入了包廂,先時那沉悶壓抑的氣氛才一掃而空。
這包廂四周金碧輝煌,似是包了金,瞧著格外富麗堂皇。
偏偏包廂裡的擺設極少,唯有幾張席地坐榻並著小几,其餘一概都無。
岳氏熟稔得牽著時錦一道兒在那坐榻上跪坐了,又著人上茶。
錢氏和姚氏也跪坐在兩張蒲團上,甚是熱絡得與時錦寒暄。
“你家小姑子年歲瞧著倒是不大,竟是與素姐兒年紀相仿,”錢氏摘了帷帽,一身利落騎馬裝,眼角一顆美人痣,笑起來格外生動。
岳氏則是溫婉大方的性子,輕飲一口茶道,“我這小姑子倒是頗合我的眼緣,想是與素姐兒相仿的緣由。”
姚氏則有些羞羞切切,一雙眼不安得往四周瞟著,似是在尋人。
時錦端坐著,又替錢氏和姚氏斟了茶水,正欲收手,卻見那包廂的門開啟來,自外而內一水兒走進來四五個身著羌戎衣飾的少年來。
姚氏的目光在瞧見最後一個面板白淨的少年時,臉上不由得染了些光彩。
幾個少年似是與夫人們熟識,一個個跪於夫人們身後幫著捏肩捏腿,瞧著倒是伶俐。
岳氏雙眼微眯,“還是淳兒的手巧,家裡的侍女總是力道不夠。”
錢氏身後的男子更成熟穩重些,只見她微微眯眼笑了笑,淚痣分外生動,“要我說呀,你們喜歡些毛頭小子有甚意思,倒不如我家潁安貼心。”
時錦瞧得目瞪口呆,正望著周遭的人發呆,早有兩個羌戎少年跪坐過來。
其中一個少年頭髮微卷,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便是笑著時,面上亦會帶著兩個淺淺的酒窩。
他將時錦手中原本斟茶的茶壺接過,笑得雙眼彎彎,“這位夫人,倒是從未見過。夫人可是第一次來?”
少年嗓音清冽,嚇得時錦往邊上退了退,與之拉開些距離,“你離我遠些。”
少年臉上頓時便有些受傷神色。
岳氏卻是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兒,“妹妹別怕。這些都是咱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奴隸。只是放在府中到底有礙觀瞻,便擱置在這長樂齋裡,閒暇時逗弄逗弄,倒也能解解悶。”
她雖這般說,時錦卻不敢苟同。
謝謝長河漸落投的月票,也謝謝仍在堅守的書友們,開心每一天,嗯,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