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英看著林笙歌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慈母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女兒一般。帶著幾許無奈,又帶著幾分憐愛,更帶著身為繼母的為難和委屈。
是的,蘇月英並不是林笙歌的親生母親,而是在林笙歌的親生母親死後不到一個月,她那渣爸娶回來的後媽。一同進門的,還有比她小了三年的妹妹林詩彤。
碰上這麼一個渣男,她真的是為她的媽媽不值。
說起來,她除了一身美貌遺傳自她媽媽,還遺傳了不會辨別渣男賤女的眼光。生生落得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眼見林笙歌不出聲,蘇月英給張媽使了一個眼色,“這段時間霧霾大,你又不喜歡別人進你的房間,你上學期間我們都不敢進你的房間,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收拾,估計住著也不太舒服。張媽,去,將西邊的那間房間收拾一下,給大小姐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還是喜歡我自己的房間。”在蘇月英還來不及阻攔之前,林笙歌直接旋開了自己房間的房門,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難怪不願意讓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張媽,報警。”
張媽一下子就慌了神,以眼神求助蘇月英,“報、報什麼警?”
林笙歌一腳踹得半掩的房門大開,示意她們兩個看著裡頭東西扔得亂糟糟,甚至還有不少建築材料的房間,唯獨屬於她的東西寥寥無幾。
“看到了嗎?既然蘇女士說在我上學期間沒有人進過我的房間,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林笙歌唇邊彎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家裡進了賊。我呢,是個在校大學生,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學校宿舍,安全肯定有保證的。家裡的各位可就不一定了。今天賊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我的房間翻得面目全非,指不定哪一天,這偷偷溜進來的賊偷的就是你們脖子上的那顆腦袋。”
蘇月英的笑容頓時變得很勉強。
“家裡頭每天都有人在家,不可能進了外人我們都不知道。笙歌,這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林笙歌隨意地一腳踢開了地上的碎木片,走到房間中央,“這麼說,家裡頭不是進了小偷,而是有人看到我的房間朝向好,空間大,想要搶了我的房間。我看看,不僅把我的床給砸了,還將我的東西都丟了個七七八八。你們是不是篤定,我被送上了司玄曄的床,就決定沒有命回到這裡來了?”
林笙歌想到上輩子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由地笑得更冷,“按常理來想確實沒什麼問題。司玄曄這個人下手狠辣,不近人情更不近女色,又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這些年栽在他手裡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糟糕的名聲,也難怪你們會認為我被送到了他面前就回不來。看這混亂的程度,你們把我送上司玄曄床上這件事情,怕是早就計劃好了。”
看蘇月英這尷尬的臉色,林笙歌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把事情的真相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這就是她本該是至親的家人,卻也是造就了她一生悲劇的源頭。
“你胡說!”
林笙歌移了目光,結果就看到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林清彤。
煙燻妝、皮衣皮褲,鑲滿柳丁的包包。
完全是一個不良少女的打扮。
她這個妹妹高考完了就跟解放了一樣,徹底去染了頭髮,整天濃妝豔抹地出去跟她幾個社會上的朋友混在一起,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小太妹一樣。
估計是一進門就聽到了她這個自小讓她討厭的姐姐的聲音,林清彤連鞋也沒換,踩著細高跟涼鞋蹬蹬蹬地就跑到她跟前指責她,“明明是你一天到晚都不回家,都不知道是不是跟野男人出去鬼混了。反正你也用不著這個房間了,還不如留給我做舞蹈室。”
“清彤!”
蘇月英急得喉了自己的女兒一聲。
然而已經晚了,林笙歌已經聽到了她想要聽的結果。
“在背後亂嚼是非,是誰教你的?”
蘇月英攔了自己女兒的話,換了個笑容,“清彤還小,你別聽她亂說。張媽,傻站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幫大小姐另外再收拾一間房間出來。”
一轉臉,蘇月英又拉著林笙歌的手說:“笙歌呀,這個房間太亂了,只能暫時先委屈你了。”
“確實委屈了。”
在林清彤露出了不屑表情的時候,林笙歌假裝苦惱地說:“看樣子,清彤也不會想要和我睡一間房間裡。蘇女士是清彤的親生母親,總歸不會嫌棄自己親生的女兒。不如這樣吧,讓清彤和您老人家一起睡,我去睡清彤的的房間。”
一口一個“蘇女士”,生生拉開了她們之間的距離,更是將一個風韻猶存的美人給喊老了。
林清彤當場就氣瘋了,“林笙歌你什麼意思?你在學校有宿舍,還跑回家裡搶我房間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