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霜一番說教公孫靜倒也知道確有其事,遙想自己當初在蓬萊時候可不正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嗎?就算公孫家比武亦拿不出來幾個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每每打鬥都不盡興,一身武功也只能對著一些不會還手的小魚小蝦施展,實在憋屈,完全不能跟大小戰鬥經歷了無數場的司馬雲一行人相提並論,故此倒也不怪司馬雲一行人在蓬萊無法無天,現在想起來,嘿,不承認還不行,人家的的確確是有那個能耐。
“當然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爹還活著的訊息,傅清霜半憂之間也有半分喜悅。
“蓬萊才多大點地盤?這麼小的地盤就能出來你一個公孫靜,已經很不錯了,中原高手雖多,可是你也知道中原地盤有多大,門派又有多少,這麼多人中層層篩選下來的高手自然是頂尖高手,你輸了也不冤。”
公孫靜滿頭黑線,心道若非你拿住了老子老婆兒子,我公孫靜又豈會管你是聖女還是渣女?早就兩劍取了你這婆娘狗命。
公孫靜沉聲道:“廢話少說,我公孫靜技不如人自認倒黴,從來沒說過我什麼時候輸的冤枉,你多心了。”
見公孫靜已有三分不爽,傅清霜便只能識趣閉上嘴,雖拿住了公孫靜弱點,不過她也知道逼一個男人不能逼的太狠的道理,張弛有度,不然倘若哪一天真逼急了別人未必就不會拼個魚死網破。
祝飛羽與左宗野酣戰之處,不見道家修行何種神通,倒是見到祝飛羽每一劍皆是傳統江湖劍道,招招要命,招招刁鑽,倘若不知此年輕道人身份的人觀此戰定會覺得這人哪裡會是什麼仙風道骨的道家真人,分明就是一個出手毒辣的狠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若是不狠下來又怎能出了心中一口抑鬱之氣?
掌教徐長今本是不沾紅塵人物,仙風道骨,一生名聲清譽,又有誰能想得到如此極有可能蓮臺飛昇的道家真人居然遭受如此橫禍?
祝飛羽心中有一口氣,不出不行,不發洩不痛快,他想直接讓那鷹鉤鼻也嘗試一番被逼無奈只能自爆化作漫天塵埃屍骨無存的感受,左宗野要出來橫生一臂,這怒火自是會整個發洩到左宗野身上。
年輕道人心中默唸,貧道本是上清弟子,原本就應該行走天下除魔衛道,哪怕被稱為劍神的那位老爺子說我祝飛羽殺性太重又如何?師叔不殺別人,卻因別人而死,命之不存,道將焉附?
師叔說道在山上,小師兄說道在心中,貧道卻說道在貧道的劍上。
有一劍就夠了。
自上清大真人齊道雲飛昇之後開山立派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掌教一劍逼退再度同樣不要命撲上來的左宗野,朝那逼退十丈的火焰男人擲出去一劍,祝飛羽雙手掐印,閉上眼睛嘴裡輕聲念出一個字。
“誅。”
號稱天下正氣之劍的卻邪剎那間光華大盛,本是三尺青鋒卻突然幻化成十丈巨劍寸寸逼近左宗野,以左宗野為原地,方圓百丈大地震動,無數碎石滾滾跌落懸崖。
左宗野只不過堅持兩個呼吸便渾身衣衫盡碎,真氣化作的烈焰也在此絕對能劈開山峰的道家無上神通面前被劍意粉碎,倒飛出十丈之遠,再也爬不起來,手下人見狀哪裡還敢久留,只趁著祝飛羽不注意夾起
半死不活的左宗野飛也似的逃跑,他們跑的掉,因為此刻年輕掌教的目光已全部放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後揹著巨斧的短髮鷹鉤鼻男人身上。
“你……”
鷹鉤鼻想說些什麼,只是話到了嘴邊卻好像是卡在喉嚨之上再也說不出來一般,只覺得喉嚨干涉。
“是不是很後悔?”
年輕掌教聲音冰冷,這句話原本從老實人嘴裡說出來肯定不會有太大的震懾力,但從此刻這位渾身依舊白衣飄飄不帶一絲塵埃的年輕掌教嘴裡說出來卻好似陰間牛頭馬面索命的聲音。
“你若覺得後悔,是否應該也想一下當初貧道師叔被你逼死的心情?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儘管使出來,貧道也正想見識一番你究竟有什麼能耐能逼死貧道師叔。”
鷹鉤鼻男心中苦澀。
壓箱底的本事,壓箱底的本事如今已全部在左宗野手中,自己又如何能使出來?
“當日我也是奉命,所以……”
“奉命?奉誰的命?誰又來還我師叔的命?貧道不會為難你,權當你當日扛著師叔的石棺送回送仙山的恩,自廢全身武功,從這萬丈深淵之上跳下去,你與我上清恩怨就此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