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人啊,不論生前多麼輝煌,死後還不是化作了一堆黃土,生前打下來的江山,若是能遇見得力的後輩繼承人也就罷了,若是遇不到,恐怕也會落得眼前這個下場,總之一句話,生前縱有萬古名,死後亦不過枯草一堆罷了,那麼現在,咱們下一步又打算怎麼辦?反正已經被魔教盯上,想跑都跑不掉。”
“先去林家祠堂一趟,此祠堂並沒有與林家老宅連成一片,故此有幸能儲存下來,只是就算我們去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司馬雲道。
“畢竟我們能想到的東西別人也不是想不到,恐怕現在祠堂已經被翻了不下一百遍了。”
再度踏進林家範圍時候,司馬雲不選擇能看的清楚的白天,而是一如既往選擇晚上,哪怕分明已經燃燒殆盡的林家高牆大院之內越發涼意浸遍身體,林家祠堂幾人昨日裡便造訪過,只是沒有今天這麼認真,仔仔細細罷了。
這次倒帶上了李玉湖,想來是司馬雲也擔心再遇上魔教中不可對付的絕頂高手攔路。
雖僥倖避過一劫,祠堂卻也被昨夜裡火光烤的油漆掉落,神主牌位供奉著林家歷代先祖,只是如今這些排位早就被翻的七零八落,甚至有不少都被人以利器劈開,想來是懷疑那件東西被林震南塞到了最不可能的牌位裡面去,雖昨夜裡已見過一番真容,不過當現在再看到時候,劍無求也不禁一個頭兩個大。
“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
劍無求皺起了眉頭。
“難不成真要掘地三尺?”
“不用找了。”
司馬雲搖搖頭。
“白日裡我們一直在這附近,確定並無人來出此風頭,這些痕跡應該是之前留下的。”
劍無求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東西被他們翻走了?”
司馬雲道:“暫時還不清楚,這是一個鬥耐性的活兒,我們若真是翻箱倒櫃找一晚上都找不到他們才開心,故此我們為什麼要找呢?倒不如等他們先找,我們坐享其成,也免得弄髒了我們的衣裳。”
“我大概沒明白你的意思。”
“你沒明白就對了,我們且在這附近監視就是,以我身後這位手段,方圓數里之內若是出現了厲害的高手,恐怕瞬息之間便能趕到,反之,恐怕他們也在最近地方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總之不論是誰先找到那件東西都會被人半路打劫就是了。”
劍無求道:“難道就這麼僵持下去?早知道今天晚上我們為什麼還要來呢?還不如待在客店裡扯呼。”
司馬雲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們不來,他們又怎麼知道我們對那件東西極其上心呢?對不對,我們越是上心他們便要越是提防,這種平衡我相信一直要等到他們當中有了足夠數量對付我們的高手才會打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總之不是現在就對了。”
然後他們走了,李玉湖如同司馬雲所說不分晝夜感知著附近情況,他自王朝滅亡開始便一個人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城,早就練就出一手能感知到周遭動靜的本領,再加之其一身修為本就鬼神莫測,此等大任非他李玉湖莫屬。
第一日三日同行,未有收穫,未曾見魔教高手現身。
第二日司馬雲李玉湖同行,依舊未有收穫,也不見魔教高手攔路。
倒是小城中熱鬧了起來,因為來了一行神仙道長,如峨眉婉清所說,玉清觀是第二個先到達這江南之地的門派,來時經歷經道士方蘭生細說之後大概與峨眉經歷並無多大區別,只是路上沒有九大爺再次強行購買了供人歇腳的茶鋪事情罷了。
“婉清師妹,又見面了。”
經歷落霞山之變,方蘭生似變了許多,好似再無從前那般身上無時不刻不散發出自名門正派的趾高氣揚,倒是越來越成熟許多,這不禁也讓婉清對其多看了幾眼。
“方師兄這麼久時間都不出世,想必是經過清微道長的悉心指導,如此一來,他年道長飛昇之後,恐怕玉清觀還要方師兄來挑大樑了,方師兄切莫辜負了清微道長一番心意才是。”
往來不過幾番寒暄便打亂了多久不見的隔閡。
方蘭生倒是變得謙虛有禮許多,來此客店時候也是先與客店中兩位劍道魁首先問好之後才看向司馬雲道。
“家師曾說司馬公子乃是亂世之中唯一能力挽狂瀾之人,從前蘭生或有不信,但今日再見時候卻不得不服服帖帖,飛仙關三擒野狼,再破軒轅宏圖二千鐵甲的事情已經漸漸傳了出來,我玉清山師兄弟無不為司馬公子喝彩,也多虧司馬公子,才能讓我玉清出了一口從前受的惡氣,公子當得蘭生一拜。”
“這可使不得。”
司馬雲笑著扶起道人下拜的雙膝。
“方道長怎麼算都是未來玉清的扛鼎真人,司馬雲怎能讓你如此下拜?豈不讓天下詬病我司馬雲?或許從前有種種誤會,不過我希望從此以後,大家盡釋前嫌,在此之前,待到大家都到齊之後,還是要先討論一下如何對付逐漸露出獠牙的魔教才是。”
天色將黑。
司馬雲嘆息著飲一口酒。
“劍大公子,你平日裡最能說會道,今日就由你來陪著玉清貴客,我就先照例去光顧一番林家祠堂好了。”
司馬雲走了,如他所說,劍無求的確能說會道,短短時間便將峨眉仙子們逗的哈哈大笑,客店內其樂融融,這不禁讓婉清再度想起那討人厭的九大爺來。
倘若那傢伙不是那般不解風情,也像劍無求這般談笑風生,會不會當日裡大家還能結伴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