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漫天,塵土飛揚,這聲大喝落到雖喝的酩酊大醉卻依舊心智清醒的飛仙關數萬士兵耳中就如同一汪平靜池水一般激起千層巨浪。
這天下有人說喝酒誤事,喝酒喝多了只會神志不清任人宰割,司馬雲卻不以為然。
他時常與身邊人道,古有賢能幾步成詩,又有聖人月下揮劍,不論是哪一種總離不開一個酒字。
酒是世間最好東西,酒能忘憂,酒能解愁,一個人若是一輩子不大醉嘔吐一場永遠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這天下人說酒越喝越混,司馬雲卻說酒越越清醒。
喝酒犯渾的人大多是做給別人看的,只有藉著酒勁才能說出許多平日裡不敢說出來的話,才能做許多平日裡不敢做出來的事情,糊塗留給別人,清醒留給自己,酒喝的越多便越是心裡清楚的跟明鏡一般,區別只不過是在於喝醉了,身邊之人究竟是誰罷了。
值此年關時節,司馬雲再度來軍營找野狼時候已用上千裡傳音功夫,就這麼一聲大喝便已經足夠讓飛仙關為之沸騰。
“終究來的還是太快了。”
才踏出已被踩踏的形同於無的野狼輕聲呢喃。
士兵想安安靜靜過一個新年,故此與才在如此嚴峻形勢時候與西域達成一致,就算要打也應當不是這等時候。大國之間便是如此,尚有規矩可遵循,若面對的並非是西域雄獅,而是江湖流寇,飛仙關又真能如此安心?
來的太快了,不止士兵想過這麼一個舒服年,便是他野狼也如此,每年總有那麼一些時候人們好像總不願意打架,不願意殺人似的,很無疑,現在就是這種時候。
早就在這一聲千里傳音激盪開來時候便將已經倒在床上矇頭大睡計程車兵從睡夢中驚醒,戰馬沸騰,短短十幾個呼吸便有數百兵士騎著戰馬直向來此關明目張膽挑釁的司馬雲一行人而去,哪怕他們並不是多待見野狼,也哪怕司馬雲算來算去跟他們並無什麼仇恨,最多也不過只能算是跟他們元帥有新仇舊恨罷了。
對於這直接從山腳衝上這幾乎筆直山脈的戰馬以及戰馬之上鐵騎,若是在平原裡時候,此等陣勢想必會嚇跑了不少人,只是如今是在山上,未免始終缺了幾分氣勢,唯有戰馬之前那最先當頭衝上來的一騎才讓司馬雲面色凝重。
馬背上男人渾身傷疤,一張臉蛋猙獰可怖,這張單單只是看一眼便絕對能嚇壞小孩子的臉筆直上山,才在司馬雲面前五十丈距離時候便凌空躍起,腳踩在馬背之上借力,如同力發千鈞的投石機丟出去的石頭一般直逼司馬雲面門,再看被一腳點過的黑鬃戰馬,竟是沒能承受住野狼這憤怒之下的一腳,嘶鳴兩聲前膝跪地,重重甩出去老遠,再停下來時候已嘴角抽搐,七竅流血,已死的不能再死。
司馬雲駭然,不過即便如此在野狼當頭棒喝之下反應也絲毫不輸給野狼,幾乎是在如同巨石一般力道貼近身前時候迅速後撤,那原先站立施展千里傳音功夫的地方已經轟隆一聲石頭塵土濺射開來,待到塵埃落盡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個大坑。
“好霸道的力量。”
司馬雲看的心驚肉跳,之前野狼與公孫靜對戰時候並不曾用出這等霸道手段,都說天下年輕一輩高手中唯有野狼一人身體最為強悍,如今真見到了野狼以血肉之軀硬撼大地時候才知道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坑中不見猙獰男人,只見一道黑色勁風撲面,野狼來的太快,哪怕司馬雲早有預料依舊是沒能在野狼再度衝過來時候離開原地。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本就是逆流而上全憑這股氣勢,若是沒了氣勢又如何能贏?
野狼雙拳轟擊司馬雲脆弱胸膛,倘若此雙拳得手,司馬雲立馬便會成為一攤爛肉。
“就這點本事還想上飛仙關來找我?莫非你真以為你是狗急跳牆的公孫靜不成?”
公孫靜顯然已成了野狼心中一塊心病,武道無止境,誰不想腳踩康莊大道一往無前?不說成為當年一時之間聞名天下風頭無兩的老劍神,最起碼也應該有不弱於他的攀登速度才對,初戰公孫靜大捷,野狼並不願意承認公孫靜之所以敗給他是因為沒有趁手兵器原因,哪怕後來公孫靜莫名奇妙斷了一條手臂之後仍是一雪前恥,即便如此,野狼依舊不承認自己敗了,了不起自己也頂多算是與公孫靜那一招之後五五開而已,唯一區別也不過就是自己躺下了,公孫靜還有力氣逃命,不過即便是有力氣,在他野狼看來也不過只是一些迴光返照之力。
司馬雲非蠢人,曉得自己若是硬碰硬,那就是自尋死路而已,自負琴棋書畫刀槍劍戟無一不精的公孫靜都不會傻到去跟野狼硬碰硬。
總結下來,公孫靜之所以能敗野狼,雖說本身實力都不可小覷,但最終還是掌握了最好方法方才如此,這方法便是避其鋒芒,消耗其銳氣。拖延時間,找準機會一擊即潰。
司馬雲還未想到便已做到,以雙掌接住野狼雙拳,不任由那股磅礴氣機摧毀自己五臟六腑,而是才握住此雙拳時候便如同水波一般任由這股能摧金斷石的力道打進自己身體,隨後二人呈一正一反之動作滑了出去。
在外人看來這一幕明顯是司馬雲落了下風,整個人都被野狼轟了出去毫無反抗之力,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落到一行俱是當世高手的老劍神一行人眼裡卻是暗暗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