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年輕盟主喉嚨乾澀。
“既然是同門師兄弟,為何要互相殘殺,不應該團結一心才是?如此的話,哪怕是遇見不可戰勝的強敵也有轉圜的餘地。”
臭道士最終沒說天池十二怪為何要互相殘殺,又或許是他覺得對待李沐智如此一個後生實在不需要解釋很多事情,殺了就是殺了,不然又如何稱怪?
臭道士輕飄飄來,輕飄飄走,他騎著毛驢手拿浮塵幾乎不會讓人覺得這個窮酸道士會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他來了也不過就跟李沐智說了那麼幾句話,就那麼幾句話之後李沐智又迎來了第二個客人,他是一個和尚,一個正兒八經的和尚,這和尚一眼看去便知道是絕對憨厚的和尚,跟只會念往生咒的瞎眼和尚不同,他看起來老實,實際上也的確是一個老實的人,老實到一上來李沐智才一句話他就將自己的來歷原原本本全部說了出來。
“小僧從北方來,因受舊友之邀請才來太湖,不曾想又碰見另一位小友,受小友之邀,前來共謀大事,只是小僧乃是佛門中人,只一心修行,不願參與到江湖恩怨之中,所以只能婉拒。”
一句話已將李沐智憋在心裡的所有話全部堵了回去,原本還想著兩個和尚同樣都是佛門中人,應該有些共同話題才對,只是沒想到這老實和尚來了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就走,臭道士最起碼還多說了那麼幾句話,他竟然是一句都不肯多說。
這讓盟主不得不嘆息一聲,司馬雲當真是請了許多怪人前來,至於所謀何事,李沐智也不清楚,他只曉得司馬雲這樣吩咐了,他便照著辦就行了,只是眼下距離姜家盛世還有兩天時間,仍不見司馬雲歸來,這讓李沐智不竟有些拿捏不定是否真能帶著這麼多人堂而皇之上落霞山。
從喜歡喝綠酒的老頭兒那裡回來之後李沐智已經接見了兩位客人,一人能喚的出來名號,一人算無所知,甚至老爺子都不知道江湖上有這麼一位老實和尚。
在老實和尚走後,何清秀才忍不住道。
“我還以為司馬雲會請一些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來湊場子,沒想到請的都是這麼一些人,天池臭道士都來了,這樣的人恐怕還沒上落霞山就被天下英雄給哄了出來,畢竟怎麼算都不能算是正道中人,至於這和尚,別人家新婚哪兒有和尚前來的,更說不過去。”
送走老實和尚之後,向來脾氣都不怎麼好的氣宗大小姐抱怨兩句,這讓盟主有些啼笑皆非。
“難不成在大小姐你的眼中只有你認為的那些厲害人物才能真正稱得上是高人?如同臭道士這些人就如此不待見?你應該知道有時候區分正邪只是用你聽到的下定論未免有些太過於武斷。”
這一日送別老實和尚之後又陸陸續續接見了好幾位叫不出來名字的人物,甚至還有山中樵夫模樣的漢子,不過李沐智脾氣極好,一一接待,雖然結果往往都是上來說上幾句話就匆匆別離。
李沐智沒能睡一個好覺,哪怕這一夜也終於在晴天之後難得的安寧了一夜,天沒有下雪,因為他除了司馬雲所說的任務之外,還要盡他這西楚武林盟主的本分,有道是入廟燒香,入寺拜佛,來了魏國,又怎能不拜訪當地大門大派?
前兩日李沐智下令動手殺陳漢文的事情已經在太湖城中傳了出去,但大多都是說楚人殺人,並不知道下令殺人的人是誰,不過即便如此楚人這二字在太湖城中已經有些讓人不忿,矛盾激化到了一定地步就不再是單純的個人矛盾,李沐智一一拜訪了不少門派,不過結果都不太好,不是被人惡言相向便是直接被攆出來,這讓這位武林盟主很是沒有面子,不過李沐智脾氣極好,哪怕被人如此無禮險些刀劍相向依舊雲淡風輕,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曉得是跟誰學的,但絕對不是跟司馬雲學的,因為司馬雲有時候脾氣不會太好,他脾氣不好的時候就會殺人。
拜訪了這些北魏自以為是自認為是地頭蛇的小門小派之後,李沐智開始拜訪北魏江湖的中流砥柱,他開始拜訪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幾年前出了一個借天地之力入陸地神仙書生的拜劍山名劍山莊,見到了名劍山莊如今的主人,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孟月影已經生的是亭亭玉立,不比世間任何一個女子差,她身邊還有一個很得力的助手,春秋八甲第八甲余天機,他是一個跟才死了沒幾天的陳漢文一樣的不論何時都手裡拿著摺扇的男人,哪怕余天機早就在春秋便聞名江湖,可是他依舊不見老,他是跟峨眉寧師太差不多駐顏有術的人。
春秋八甲乃是春秋年間儒家評出來的八位謀略家,至今為止李沐智見過的有兩位,第六甲施修齊,第八甲余天機。
與孟家大小姐言談甚歡,推杯換盞不知多少次,竟是險些讓提前練了很長時間酒量的李沐智醉了。
“他們說公子就是一路上犯下這麼多命案的兇手,說楚人看不起魏人,欺負魏人,起初時候我也曾幻想過公子模樣,今日一見我大概看出了一些東西。”
孟月影酒量不錯,至少她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小姐看出了什麼?”
李沐智對這位當年那位儒家陸地神仙的侄女很有好感,哪怕這時候正喝的頭昏腦漲仍是不失風度。
“我看出來公子也許會下令殺人,但絕對不會濫殺無辜殺不該殺的人。”
“可是別人若是知道名劍山莊與我李沐智接近,怕是少不了小姐流言蜚語。”
“那又如何?亙古以來便是幫理不幫親,我認定的事情肯定會堅持到底。”
“可是小姐應該知道是誰指使,你這麼做就是跟那個人作對。”
“孟敬然的侄女,從來不怕跟任何人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