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劍冢,黃牙老頭兒在前,阿牛在中,劍無求在後,不過呼吸之間便衝破八大劍道宗師境界高手防線,待劍冢被衝的七零八落的八個劍冢弟子回過神來之時便只能看到三個如流星一般的身影踩著棧道階梯直上崖畔,此時若追已然來不及,再看被黃牙老頭兒提攜著的阿牛已衝上崖畔,只不過剛剛冒出一個頭便感覺一道凌厲罡氣出現,黃牙老頭兒身後匣中三尺青鋒立時出鞘,與那罡氣相撞才上崖畔的二人便後退兩步,一道肉眼可見漣漪自兩劍相撞處散開,三尺青鋒歸鞘,披頭散髮的劍無求也接著衝了上來,再看十丈之外有一老人右手持劍宛如磐石一般巍然不動,其旁邊猶有一位與劍無求差不多年紀一般大小中年劍客,方才那一劍並非他所出,而是老人所出。
“劍無求,你真敢出劍冢?”
人雖老卻聲如洪鐘,震的阿牛耳膜不斷顫鳴,再看劍無求面色如常似根本不曾聽見一般,這位才從劍冢闖出來的劍魔冷聲道。
“師父,我最後叫你一聲師父,當年你看我在劍冢如日中天怕我搶去了本屬於你那兒子的傳承,設計殺了你的親兒媳婦再將禍水東引至我身上,將我困在深淵二十年不見天日,這二十年的仇怨我暫且記下,遂了你的意,二十年,償還你謝家栽培之恩什麼都夠了,自今日之後,你劍冢與我劍無求再無半點關係,誰敢攔我,形同此樓。”
手握三尺青鋒,劍無求對著那不遠處二十年來用來看守他的閣樓凌空一斬,閣樓轟隆隆倒地化成一堆瓦礫。
“走。”
劍無求冷哼一聲,他要跨過長達二十丈的鐵索橋到達對岸,他轉身,轉身即是才從深淵上來的八位劍道宗師境界高手。
“好狗不擋道,念你們曾與我是同門,今日我不殺你們,不想死就給我讓開。”
八人不讓,因為劍無求身後的磐石老人不點頭他們便不會讓,阿牛與黃牙老頭兒都退到一旁,雖不知這劍無求昔年故事只聞其名,但從方才隻言片語中也能知曉劍無求與劍冢恩怨,一句話是別人自家家事,外人不好插手,更因為他跟黃牙老頭兒根本插不上手,且不說一劍敗退黃牙老頭兒的那磐石老人,但是其旁邊中年男子都不似尋常高手,黃牙老頭兒的確很強,但阿牛也知他不會出手,他們要一起看看這劍魔究竟有何種能耐被選為將來有望踏入陸地神仙出海斬龍。
劍無求冷笑不已。
“看你們模樣是不打算放我就此離開,好歹也是昔年同門,何至於如此趕盡殺絕?”
“放你離開也可以。”
劍無求身後磐石老人冷哼一聲。
“還是如同當年一般,你廢去全身武功方可離開劍冢,我不能讓世人說我劍冢管教不嚴放一個瘋子出去為禍人間。”
“也就是說你謝無敵非要將我趕上絕路?二十年光陰還不夠還你謝家恩情?”
“是的,不夠。”
“那你們就去死。”
有一劍先至,被世人稱之為瘋子的劍魔衝將出去對著擋路的八位高手輕描淡寫橫胸一斬,一劍即是八條人命,隨後劍無求大喝一聲。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他這話是說與阿牛與黃牙老頭兒聽,劍無求要拼命,阿牛哪裡還敢在這劍冢繼續待下去,情急之下他當先踏上鐵索橋,只是別人又如何會輕易放他這始作俑者離開,磐石老人身旁中年男人出一劍,一劍被黃牙老頭兒攔下,磐石老人同時出一劍對上才殺八位高手的劍無求,劍無求橫劍在胸,藉著這股磐石老人氣勁單腳點地倒飄出崖畔鐵索橋上,三人同時踏上鐵索橋,磐石老人後動呼吸之間便近在咫尺,二十丈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阿牛卻覺得恨不能多生出兩條腿能跑的快一些,黃牙老頭兒與阿牛在前,劍無求在後與磐石老人相對,三個呼吸對拆十九劍難分伯仲,就在此時中年劍客也踏上鐵索橋如蜻蜓點水一般而來,劍無求以一人對二人自是毫無勝算,只在此時黃牙老頭兒再度出劍,以二對二,劍冢兩百丈之上劍氣直衝雲霄。
與深淵劍意相碰撞,轟隆一聲炸裂開來,以炸裂處為中心,五人迅速被衝擊至兩方崖畔,與此同時劍無求眼疾手快,一劍劃過崖畔巨石,宛如遲暮老人的無病呻吟一般,至少長十丈的巨石帶著兩根鐵鎖鏈轟隆隆一聲掉進深淵,兩岸相隔,再無來路。
劍無求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大聲道。
“謝無敵,今日之仇劍無求先記下,他年有上劍冢之日,便是你謝家滅門之時。”
與阿牛黃牙老頭兒逃去江夏客店之時,穿的如同乞丐一般披頭散髮的劍無求已氣息紊亂不堪,不難想象方才幾劍用了其不少氣機,這時候已夜闌人靜,基本不會有人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前劍冢逃出來一個瘋子。
“你們覺得我像不像是一個遁入魔道的人?”調息片刻,劍無求臉色總算恢復一點,這時候燈火明亮也恰好能看到其面容,方方正正,卻是生了一雙妖異的眸子,如同蛇眼一般,宛如異人無異。
阿牛知道其調息的不過是氣息而已,劍無求應該受了很重的傷,畢竟盛名之下無虛士,他又怎可能才與謝無敵鬥上幾劍就如此氣息萎靡?
雖差了不少年紀,不過同為江湖兒郎倒也沒那麼多講究,阿牛輕聲道。
“不論你是否曾經遁入魔道,你的眼睛都不會給人太好感覺,咱們從劍冢逃了出來,他們會不會追上來?要不要咱們連夜啟程出發?”
“那倒不用。”
劍無求做了一個極度浮誇甩頭動作,甩了一把蓬頭垢面油汙一般的頭髮。
“我雖然受了傷,不過那老頭兒也不會太好過,畢竟受了老子幾劍要是能安然無恙那老子這劍魔的名頭也就白混了,再說了,就算他父子二人沒毛病,也不能直接從劍冢橫渡過來,除非他們想死,今夜應該是安然無憂的,我現在非常需要洗個熱水澡再換身乾淨衣裳,你們看著辦。”
“他父子二人沒毛病我不知道,我倒是覺得你這傢伙有些毛病。”
阿牛開門而出,他其實想說你這麼一個都四五十歲的人居然還如此王婆賣瓜,就不能像我這般睿智成熟一點?
阿牛到底還是與劍無求弄來了需要的東西,他的劍沒有劍鞘,如此一把火紅色劍身的劍沒劍鞘實在太過引人注目,為此還半夜裡翹了好幾家鐵匠鋪的門,他忙到一夜沒睡,倒是劍無求不只是睡了個舒服,甚至還大快朵頤一頓。
將近天亮時阿牛敲了黃牙老頭兒的門與他說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