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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湖 第六十七章 塞北的雪 (2 / 3)

“用將軍的話,不怕是假的,你這麼年輕就來當兵可是為了那點俸祿?”

大戰在即,張明月卻絲毫沒有波瀾,除去最初時的震撼,現在已差不多是輕車熟路。

原來竟不知從何時開始,殺人已成了最為平常不過的事情,唯一不同的不過是這次殺的人可能比往日有點多,又或者,此戰不是殺人,而是自己被殺。

“不是,為了保家衛國。”

新兵語氣有些激動,但依舊掩藏不住其內心惶恐不安。

“看你的手以前應該沒有拿過刀,你是書生?”

張明月有些詫異,只聽說過窮苦人家才當大頭兵的,但凡家裡有點關係都能在軍中謀個不錯的差事,還從未聽說過書生來參軍保家衛國,即便是這天下的書生分為很多種,司馬雲孟敬然是一種,大儒寧致遠是一種,眼前這連刀都沒有拿過的又是另外一種,也是最為無能最被人瞧不起的一種。

“書生又如何?書生難不成就不能參軍?這天下人說是我輩書生誤國,我李求書就是不服,就是要參軍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我書生也是有膽氣的。”

新兵李求書看起來情緒有些莫名激動,張明月倒懶得理會你是李求書還是李求學。

這倒不禁讓其想起半年前戰死的那老卒,張明月冷冷道。

“說大話的本事誰都會,這一戰能活下來再說這些豪言壯志也不遲。”

鐵甲速度之快不過幾句話便已衝至眼前,北方兵馬不同於南方,因為環境惡劣,生來便為生計發愁,且自幼便自力更生,大多身強體壯驍勇善戰,即便是尋常馬賊都不見得比受過訓練的正規軍差多少,楚刀修長,西夏刀卻是重刀,一刀下去尋常臂力人根本承受不了,但張明月早就在瀑布下練刀,臂力早就遠超常人,不等那新兵錯愕,張明月橫刀在胸。

“不可放一人入關,殺。”

左手緊握楚刀,當頭一刀連那黑騎身上甲冑都劈開,頓時血濺當場,鮮血激起士兵血腥,幾百士兵皆提刀入鎮,留有百人駐守最後防線,虎狼關入關處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邊關守軍不擅長攻守戰,唯有以一命換一命不要命打法才能將敵軍阻擊關外,所幸邊關士兵雖不如北方士兵生來身強體壯,但也因習慣了這薛字軍的傳統,除去個別剛入軍的新兵,幾乎個個都是狠角色,這麼兩相抵消,竟是完全攔住了極速朝關口而來的敵軍。又一刀斬斷黑騎右臂,張明月一把推開拿著刀竟然都不敢睜開眼睛的新兵書生奪過其手中刀。

“刀不是你這麼用的,若是害怕就給我滾一邊去。”

只不過冷冷說了這麼一句話少年人便轉身再度陷入廝殺之中,四百黑騎一刻鐘盡數躺下,己方損失過半,顧不得死去的昔日裡談笑風生的弟兄,張明月隨意割下一塊黑袍擦了擦已經砍出不少豁口的楚刀。

“還不錯,沒我想的差距那麼大。”

只不過稍微停了那麼幾個呼吸,又有黑騎衝破邊關防線朝虎狼關極速而來。

楚刀已不能再用,少年人猛丟出長刀斬斷前方來犯戰馬之蹄,七八黑騎因為閃避不及立馬人仰馬翻,書生平日裡只從坊間聽過或是從書上看過醉臥沙場君莫笑,又何曾真正體會過這邊疆士兵壯烈?但見書生新兵緊握拳頭沉重走到少年人馬前。

“怎麼?你不怕死?”

張明月冷笑。

“怕死,不過怕不怕今天都要死,還不如死的壯烈一點。”

血腥撲鼻,虎狼關少有完整軀體,分不清究竟是敵是友,古往今來,戰爭其本質始終是人與人的對抗。書生從血泊中撿起一把楚刀,極速朝近在咫尺黑騎而去。

“書生並非貪生怕死。”

只是尚未走出幾步這名為李求書的書生便感覺被一隻手給拉扯了回去。

“不怕死不等於就要悶著頭去送死,看我的。”

張明月單腳點馬凌空躍起,抽出馬背備用楚刀,天罡三十六刀再起,刀罡肆掠,但黑騎身上鐵甲看其質地絕非凡品,刀罡竟不能破,這一點張明月早有所料,若非老爺子那等一劍開天門之陸地神仙,對付這些鐵甲唯有以一對一才能造成最大的殺傷力,楚刀再出,將當頭那戰馬連同鐵甲一分為二,五臟六腑流了一地,陣陣惡臭。

“這一波人我來殺,你們抓緊時間休息片刻,此戰絕非能速戰速決之戰。”

黑騎有二三百甲,當初司馬雲於拜劍山下堂堂一品高手不過破幾百甲便不得不由老爺子出手,眼前鐵甲雖非軒轅宏圖麾下鐵騎戰力同樣也不能小覷,半個時辰破二百六十餘甲,張明月已是精疲力竭恨不能倒地酣睡,再看遠處邊境守衛軍趕來的越來越多,但張明月如何不知道邊境雖猶有八萬守軍,但真正能從駐地趕來的最多兩萬已是頂天,畢竟其他關隘不可不駐守以防敵軍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以二萬邊境守軍對一萬來犯之地,薛平川竟然沒能討到多少好處,敵軍精通戰陣,更有遠近程軍分批作戰,不知多少尚未靠近敵軍之邊防軍飲恨躲在最後面的弓箭手之下,黑騎勁弩射程足有二三里地,廝殺震天,將軍身陷重圍,血衣血槍,事至如今張明月總算明白當初軒轅宏圖為何不將已入陸地天人境老爺子放在眼裡,這才一萬黑騎,圍困薛平川的最多不過一千騎便能讓這位借西楚氣運入天人境的西楚國柱寸步不能進,若真是軒轅宏圖不惜冒著私自調動軍隊罪名再調三千鐵騎圍攻老爺子又當如何?天人境又如何?陸地神仙又如何?你能殺我二千甲未必能殺我五千甲,能殺五千未必能殺一萬,終有力竭而亡之時,而江湖又多少年才能出一個陸地神仙?

張明月如今想起老爺子當初為何不願與廟堂打交道總算是想通透了這一點。

武夫一怒比起天子一怒實在微不足道。

在大的戰鬥中,並非一個陸地神仙就能挽留崩潰的局面,更何況這並不是戰鬥,而是戰爭。

是的,這是戰爭,是西楚與極北之地結黨來犯之敵的戰爭。

塞北的冬天冷,但再冷也比不這一場戰爭來的冷,兵士以前赴後繼之態赴黃泉,虎狼關雪花飛舞卻依舊冷卻不了逐漸變紅的塞北大地,鮮血熱氣騰騰,匯聚成溪流,溪流匯聚成江河湖海溫暖塞北凍土。

君不見,廣陵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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