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一如既往固執,難不成你真以為此戰楚軍會勝?”
“你不是說給你一夜時間思考破敵良策?”
“良策?”
司馬雲搖頭嘆息。
“我的良策便是獻關退守,保持實力,與西夏達成協議,退百里地守關中,你說趙劍魂大軍糧草乃是西夏自給自足,那便說明情況還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西域西夏應該暫時還沒結盟,但若西夏西楚兩國一交戰,戰事定然並非短時間之內便能決定勝負,我可以保證以我跟寧先生的才華能讓西楚最起碼堅持半年以上,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半年趙劍魂攻不下西楚會是個什麼下場?欺君之罪,趙劍魂在還好,此人雖然狡詐,但絕對信守承諾,否則便不會讓西夏皇帝委以重任,他也不會放你們回來,可趙劍魂身死,西夏軍一無良將,二無糧草,這種情況下你覺得西夏那位皇帝會怎麼做?”
司馬雲饒有興致問道,即便鎮定如張明月,此時也莫名感覺森森寒意。
“他會真正求助於西域,到時候兩家結盟。”
“看來你的確成長了很多,趙劍魂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放你們回來,也才會專門告訴你這糧草乃是西夏自給自足,兩家雖然嘴上不曾明說,十萬大軍半年糧草準備叩關一戰,目的便是讓楚軍膽寒,他若不焚糧草,薛平川還以為可藉助天險與其周旋,眼下卻是別無他法,只可惜昭陽公主雖號稱文武雙絕,始終是太年輕了一點,不明趙劍魂真正用意,兩家若能和解,楚軍退守關中,不過失去百里地而已,但這百里地卻為咱們中原爭取了不少時間,而現在,恰恰咱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張明月聽了啼笑皆非,他道。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還是二十八?”
司馬雲掰了掰手指頭。
“我也記不太清楚,離家太久,日子過得很慢,連自己到底多大都不清楚了。”
“那你不過大昭陽公主幾歲而已,你如何就能說人公主太年輕不諳世事?”
司馬雲站起身,雙手負後,青衫隨風飄揚,即便是塞北天寒地凍也不曾見其多加兩件衣裳,張明月如何不知即便是連如同自家營長那麼狠的傢伙這冬天都還得穿上甲冑,足可見塞北冬天有多難熬,可司馬雲卻彷彿感覺不到任何寒冷一般,莫非眼前的傢伙真是鐵打的不成?
“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那邊有一個傳統,那便是小孩從五歲開始便要博覽群書,行走天下路,在我家鄉那個地方,幾乎人人都是人中俊傑,我這樣已經算很差勁的,只不過走了一趟天下路,家鄉就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你家鄉在哪裡?我倒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有機會帶你去看看。”
司馬雲輕聲一笑。
“不過現在可能已經雜草叢生了,那個地方不允許外人靠近,而且,算來算去,我的家鄉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活著了,不對。”
他忽然又搖搖頭。
“應該還有好幾個才對。”
張明月懶得去聽眼前這傢伙的胡言亂語,他淡淡道。
“你也應該知道虎狼關守軍為了守護這片土地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如今你就這樣打算將一百里地讓出去,你就不怕將軍不同意?公主不同意?皇帝陛下不同意?更何況你如今不過二品官銜,你說的話真有用?”
“我說的話當然沒用,不過有個人說的話卻比你說的這些人有用多了。”
“你說寧先生?”
寧先生說的自然是國士寧致遠。
“沒錯,寧致遠並非泛泛之輩,也能看出這其中長治久安,唯有此法才能解燃眉之急,更是為以後做打算。”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讓公主向軒轅宏圖借五萬兵馬既然已經決定退守關中,這五萬鐵騎要來有何用?”
“你可能把順序搞錯了,是借兵在先,糧草被焚在後,誰都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不過現在看來,即便是退守關中依然有向軒轅宏圖借兵的必要,先不說西夏軍驍勇善戰,倘若事發突然有一天趙劍魂突然被召回,有了五萬鐵騎,便不懼西夏,甚至還有可能將失地收回來,即便趙劍魂不會被召回,關中無憂,這五萬鐵騎也不要白不要。”
“你想把這五萬鐵騎吃了?你可知這五萬鐵騎都是軒轅宏圖麾下心腹,對軒轅宏圖忠心耿耿,絕對沒那麼容易被收買,說不定到時候還是這五萬鐵騎吃了楚軍也說不一定。”
“你多慮了,這世上從沒有什麼絕對的忠心耿耿,是人就有缺點,有缺點就會被利用,咱們不妨來猜猜軒轅宏圖會派誰前來坐鎮五萬鐵騎。”
司馬雲饒有興致道。
“派誰?我怎麼知道,說到底咱們從最初到現在不過只見過軒轅宏圖與他的謀士春秋第六甲施修齊而已,施修齊……”
張明月陡然睜大眼睛。
軒轅宏圖寸步不離那位駝背老儒便足可見其對其器重,這五萬鐵騎又是入主西楚重中之重,除了施修齊,難以再派遣其他人前來。
“沒錯,施修齊,這個又臭又硬的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