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怎麼辦?”
“各安天命,能活下來就活,活不下來就被大火燒死。”
時間終於殆盡,糧草大營警戒聲大響,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黑暗中十支弩箭被點燃火油分兩次陸續射進儲藏庫,不過三五個呼吸時間,但聞驚天爆炸聲響起,火光通天,北風呼嘯,火勢迅速蔓延,整個糧草大營徹底炸翻了天,火花吞沒無數依舊在睡夢中的西夏兵,不少人被火舌纏身痛苦燃燒,原本已經漆黑一片的糧草大營瞬間如同白晝。
“快,救火,救火……”
火光漫天中,無數人吶喊,再也沒誰去管那在爆炸中幸虧的幾十個西夏女子,一千人的糧草大營不過十幾個呼吸時間便被持續爆炸的火油桶吞沒大半,北風歇斯底里跳躍狂舞,火勢愈來愈大,到最後二十里外的西夏前線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於連虎狼關都隱約可見冬日裡的一片紅光,十萬大軍半年的糧草儲備頃刻毀於一旦。
“走,別發呆了。”
張明月拉著發愣的李求書幾個呼吸之間便趁亂跑出軍營,只是方向卻不再是往回跑,而是繼續深入西夏腹地。
“你這是幹什麼?”
使出這輩子都從未有過力氣奔跑的書生大聲道。
“你傻啊,咱們要是按原路返回,二十里外的西夏軍肯定已經出發過來救火了,咱們回去是等於送死。”
“可咱們這樣在戈壁上無頭蒼蠅亂撞一樣是死,這可是西夏,不是咱們西楚,他孃的更何況就這麼走了,咱們的情報送不出去怎麼辦?別忘了後方還有幾十個兄弟等著我們呢!”
“暫時管不了這麼多了,咱們虎狼關邊防線很長,西夏也同樣如此,戰線拉的這麼長,總有漏洞,咱們瞅準機會再回去。”
通天火光中,兩個奔跑在雪地中的身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當即便有眼尖西夏兵認了出來,身後立時跟上了不少追兵。
“他孃的剛剛為什麼不去馬廄裡面牽馬,咱們這樣跑怎麼跑得過人家的戰馬?”
李求書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要是直接轟轟烈烈死也就算了,搞得現在這樣好像被人追兔子一樣追死,天下沒有比這更窩囊的事情了。
“你他孃的這不是廢話,咱們要是剛才牽馬馬上就會被發現,咱們還跑的了?有這罵人的力氣還不如乖乖閉上嘴多跑幾步,說不定還能跑脫。”
張明月也是沒想到居然西夏兵如此強悍,這麼大的大火還能活下來不少人,看來這些人除去外面守夜的,大部分都是在爆炸聲響之後第一時間衝出營房的,身後至少跟了四十騎,戰馬如嘶,眨眼之間便距離不過十丈左右,身上已無弩箭,少年人咬咬牙抽刀,同時一腳將書生踢飛。
“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書生身上揣有畫著西夏軍軍營詳細部署以及方圓五十里的地圖,得此行軍圖,若非西夏有能力改變這片土地地貌,否則以薛平川的才華絕對能在最短時間制訂相應策略,到時候也就不必再怕出虎狼關。
四十戰馬轉瞬即逝,馬上甲冑,馬下持刀少年,書生被踹飛出好幾丈遠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他孃的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快走,趕緊走啊。”
少年人歇斯底里,手中名刀斬斷當頭戰馬前蹄。
“他孃的我走了你怎麼辦。”
“老子能怎麼辦?除了死還能怎麼辦?老子們兩個人就老子有能力攔住這些傢伙,指望你,兩槍就將你身上捅個窟窿,快滾,別讓老子分心。”
少年人一邊揮刀一邊破口大罵。
“算老子倒黴遇到了你這麼個刀都提不動的搭檔,老子不死還能怎麼辦?”
張明月歇斯底里,書生紅了眼眶,他如何不明白張明月的意思,兩條人命比起這行軍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
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將這份軍機圖送回去,這份圖紙,可遠比糧草大營來的更加重要。
李求書捏緊拳頭,雙眼通紅,正對面不遠處是才剛剛碰了西夏軍的面身上就出了一條刀傷的少年人。
這少年人說他一刀能砍四十九根竹子,可竹子不是人,更不是這些裝備精良龍精虎猛,與前面那十個脫了褲子淫蟲上腦完全不同的憤怒之下的西夏兵。
“好好活著,等老子回去搬救兵來救你。”
書生轉身撒腿就跑。
“好,老子等你搬救兵來。”
少年人一刀斬斷一杆長矛,將那馬背上西夏軍拖到地上補了一刀,望向浩浩蕩蕩而來的西夏正規軍。
“如果我能撐到那個時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