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有一約摸喝了不少酒的男子站起身來將手中酒杯直朝那說書先生擲去。
“你這老頭兒當真有些不可理喻,他北魏能有幾個風流人物?可能與我西楚第一高手寧先生比?莫要在這裡信口雌黃才好,莫非你是那北魏派遣而來的細作不成。”
那說書老頭兒說至正酣處便被這酒杯砸了腦袋,也幸虧那醉漢只用了蠻力,若是用了內勁恐怕就這麼一手也足以讓這小老兒暴斃當場,他那孫女兒急忙上去檢視小老頭傷勢,並無大礙,倒是這醉漢一手惹的酒館之內眾食客頗為不悅,人家長了一張嘴便是為了討生活,你這漢子自己不喜歡聽出去就是,沒人攔著你,又何以如此出手傷人?
小老兒好半天才緩過來,緩過來便連忙道歉,說自己並非是什麼北魏細作,乃是土生土長西楚人,無非就是做了這一行便說這一行的事情,整日裡說自家門口的事情總有些厭倦而已。
那醉漢見觸了眾怒,當下酒勁便清醒幾分,他道。
“老頭兒,非是我瞧不起他北魏中原,只是這天下又能出幾個寧先生,難不成老頭兒你覺得他北魏江湖能出了一個能與寧先生比肩的不成?又說你說的那什麼祝飛羽,不過一年輕道士而已,論資歷論手段怎麼著也輪不到他,就算你要說也挑幾個真正撐得起場面的才行。”
撐的起場面的人物,小老頭兒不以為然,這天下又有哪一個真正風流人物不是從少年開始?整日裡說一個調調也該說累了,他讓那十二三年紀孫女繼續拉二胡,便緊接著道。
“客官,你可切莫小瞧了這上清觀的小道士,根據江湖傳言,說這小道士下了上清觀便提劍走人間斬盡天下妖邪,所過之處更是風調雨順,這年輕道士如果預料不差,應當便是將來繼承上清觀衣缽的弟子,將來上清觀掌教真人,如此人物難道還當不起風流二字?”
說書老頭兒到底會察言觀色,確定了再無人可能對其動手時才接著道。
“這年輕道士下山不過一月有餘便闖下了如此大的名頭,又豈是尋常人可以做到?就說那北魏中原春秋劍神李文諄怕也做不到如此,只是有一事小老兒實在想不明白。”
那說書老人有些眉頭緊蹙。
“何事?”
不遠處有一桌看穿衣並不像西楚本地人的食客中有一負刀少年人道,說書老人微笑著看了這邊一桌一眼,活了大把年紀如何看不出這三人定然是北魏人。
“小老兒想不明白的是據我所知,那上清觀除去第三位真人王九樓之外,掌教徐長今門下也有不少親傳弟子,也都是江湖年輕一輩赫赫有名的人物,怎會就如此重用王九樓的親傳弟子。”
“也許是因為徐掌教的寶貝徒弟太笨了。”
張明月不禁笑道。
“哦?這位小哥此話從何說起?”
那說書老頭兒來了興趣。
“莫非小哥曾見過這徐掌教的弟子?”
“沒有。我怎會有這種榮幸?倒是聽過不少傳聞,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算不得什麼,先生還是儘管說你的就是了。”
張明月自是不願意多讓人注意,只是沒想到自己下意識的一句話還真就引來了諸多食客的注意力。
“北魏人?”
那醉漢似笑非笑道。
“不錯,北魏人。”
張明月老老實實回答,倒是那落魄遊俠兒忙不迭的說自己是汴京人的身份,只是沒想到不說還好,這麼一說便惹來了不滿意。
“既是我西楚男兒何以跟此三人走到一起?”
“為何不能走到一起?難道諸位不知我北魏已與西楚結盟共抗西域?”
張明月皺了皺眉頭,這麼一路上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如今被這醉漢如此相待終忍不住問了出來。
“結盟?笑話,面臨大軍壓境的是你北魏,不是我西楚,我西楚昭陽公主去北魏乃是因為你北魏想向我西楚借兵,你覺得這可算是結盟?換句話說,你北魏那位皇帝說不定已經覬覦我西楚許多年,如果結盟豈不是羊入虎口?這一點從百年前中原其餘六國覆滅便能看出來,與北魏結盟,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北魏狗,滾出我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