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和婉清席地而坐,開始了閉目調息,張明月看的清楚那之前的玉清山年輕道人正不停的往婉清那邊觀望,而後者卻並沒有睜眼的意思。
“搞了半天原來是單相思。”
張明月嗤笑不已。
“單相思總好過躲在這裡偷窺。”
正當張明月準備尋個地兒舒舒服服睡一覺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悠悠的聲音,冷不防之下張明月被嚇了一大跳。
“誰?”
“你小聲點,小心被人給發現了。”
藉著不遠處點點火光,張明月看到了在其右手旁大概兩三步的距離正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那老頭子正翹著二郎腿,單手枕在腦後,一雙布鞋穿的已經露出了大腳趾,偏偏這隻露出來的大腳趾還在不停地晃動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鼻子下面掛著幾滴透明的鼻涕,應該是天氣有些寒冷給凍的。
張明月頓時放鬆了警惕,如釋重負。
“老爺子,你這麼冷不防的一句話嚇得我魂兒都沒了,對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發現你?”
張明月低聲問道。
“老夫一直都在這裡,是你的眼睛總盯著人家漂亮姑娘,不肯看別的地方,發現不了我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老頭兒悠悠的道。
張明月尷尬不已,這老頭兒說的倒還真沒錯,他的確一直盯著明月與婉清那個方向。
“我的意思是老爺子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這裡有惡蛟,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發生大戰,很危險。”
張明月好心提醒道。
“哦?那老夫倒是想問問為何你這小子能來這裡,老夫就來不得?”
老頭兒似笑非笑道。
“這……”
張明月頓時語塞,見他不說話,老頭兒也懶得再開口,繼續閉著眼睛打盹兒,不去管夜間草木上的雨露。
這麼一等待下來,直接等到了天明,東方泛起了白肚皮,是一個好天氣。
張明月陡然睜大了眼睛, 山腳各大門派的人也都紛紛起立,便是他右手旁邊打著盹兒的老頭兒也坐了起來,這時候張明月才看清楚原來這老頭兒竟然缺了一條手臂,難怪昨夜裡連嘴唇上的鼻涕都沒擦。倒是那趕來看熱鬧的達官貴人們依然裹著錦帽貂裘湊合在一起呼呼大睡。
廣陵江依然洶湧奔騰,不過這當中似乎夾雜著別的聲音,似咆哮,似低鳴,極度壓抑。
“來了。”
獨臂小老頭兒低喝一聲,但見廣陵江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伴隨著驚天的嚎叫聲,一條頭上長角,身軀足有兩人合抱之樹木大小的蛇形生物從廣陵江中探出了頭,通紅的眼睛,冰冷到讓人僅僅看上一眼便有種窒息感。
惡蛟一探出頭,這雁鳴山上百獸沸騰,倉惶逃竄,便是山中的飛鳥都四下逃走,只不過十幾個呼吸,雁鳴山腳除了人,再沒有其他的生物。
“孽畜,你終於出來了。”
清微道長大喝一聲,身後三尺七星木劍在手,清晨河風出來,端的有一番仙人之態,於此同時,九大長生境高手紛紛亮出兵器嚴陣以待,只等一聲令下便開始施展本領。
張明月看的心驚,那惡蛟探出個頭來之後興許察覺到了危險,張開血盆大口咆哮,陣陣腥臭氣息朝山腳飄來,僅僅這一聲咆哮便讓那趕來看熱鬧的達官貴人們口鼻流血,驚恐的四下逃散。
只聽說天下高手前來斬蛟便來看個熱鬧,哪曾想這惡蛟居然是如此恐怖的妖物。
“一群吃飽了沒事兒乾的傢伙,當真以為這裡有熱鬧可看?”
獨臂小老頭兒施施然道。
“難不成老爺子你不是來看熱鬧的?”
張明月拉低了聲音問道。
“老夫不愛這看熱鬧的事情,我來,是為了那頭孽畜。”
缺了一臂的小老頭兒指了指江中探出頭來的惡蛟,單手搓了搓露出來的大腳趾。
“這東西可值錢了,取下一片鱗片都能換到不少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