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凱把那幾張照片拍得非常清晰,幾乎就是纖毫畢現。
我只向著手機顯示的第一張照片瞟了一眼,就順手遞給一直虎視眈眈瞪著我們的馬隊長。
馬隊長狐疑地接過手機,看到第一張照片他還沒感覺,但是看到第二張的時候,他卻一下子擰起了眉頭。
再往後翻到最後一張,他一下子站起身來。
“你們是在開玩笑嗎?還是想告訴我,那個黑箱子裡本來裝的就不是什麼古董,而是一隻模擬玩偶?”
他會這樣想毫不出奇,畢竟單憑照片,不能夠一下子就看出真人肌膚的那種質感。
“不!這不是玩偶,這是一顆真真正正的女人頭!而且從我們找到這個黑箱子,這顆女人頭就裝在這個黑箱子裡!”我說。
馬隊長猛一下子瞪大眼睛看著我,一手按著腰部,似乎隨時都準備掏出搶來。
“如果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如果這真是一顆女人頭,那你們三個,就是極其殘忍的分屍殺人犯了!”
他一字一句冷森嚴厲。
但我已經料到他的這種反應,只能苦笑說道:“您仔細看看照片,就算剛剛被害的人,而且頭都被割下來了,還能是這種紅紅白白鮮活如生的模樣嗎?”
“那也有可能……是你們用軟體PS過!”馬隊長說。
“你可以拿這幾張照片去給你們的技術人員,讓他們看看有沒有PS過!再說了,我們倒賣文物固然是重罪,但總沒有殺人罪那麼重吧?我們輕罪不認認重罪,我們是不是腦殼進水了?”
後邊這段話明顯起了作用,馬隊長又拿起高凌凱的手機想要再次檢視那幾張照片,但有這老半天時間,手機已經自動黑屏。
“我幫你重新開啟!”
高凌凱伸手想要接過手機,馬隊長卻立刻伸出一手阻止他靠近。
“不用,你離我遠點就行!”他一邊說,一邊拉過他之前坐過的那張椅子,向後挪一挪離我們遠點,這才大馬金刀坐了下來,“行,你們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別想騙我,我沒有那麼好騙!”
他擺出一副嚴密防範的姿態,跟他同來的那個警員自然而然退到他的身後,同樣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拔槍的樣子。
我不在乎他兩個的態度,而是安安靜靜重新坐下來,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必須從頭講起!但我先要宣告,在我講述的過程中,無論兩位感覺如何的不可思議,都請先讓我把話說完。……不如兩位就當我是在講一個傳奇故事吧!”
我很誠懇地看著馬隊長。馬隊長卻不做表態,只是冷冷地瞪視著我。
我又向著高凌凱跟李軍赫一望,示意他們倆也安安靜靜別插話,之後我才從頭講起。
我講到果雲縣近幾年之內發生多起“路闖子”事件,我為此到果雲縣進行調查;
講到一連多日毫無進展,我跟李軍赫不得不以身試險,最終引出“路闖子”;
講到我們倆挖出黑箱子,看到裡邊有一顆美人頭,緊隨著鬼影出現,並附上李軍赫的身體,與我展開激鬥。
當我講到這兒的時候,馬隊長似乎忍無可忍,終於插口說道:“你是想要告訴我,那黑箱子裡不僅裝著一顆鮮活的女人頭,而且……還存在著一個活生生的斷頭女鬼?你一再表示這個姓李的私自拿走黑箱子是受人脅迫,莫非就是受這個女鬼脅迫?”
他冷笑連連一臉不屑。我保持安靜,說道:“我說過,你可以不信,但請讓我把話說完!”
“行,我就讓你把話說完!”馬隊長點一點頭,之前的警戒與防備,已經化成了濃濃的敵意。
之後的講述,我依然毫無保留,甚至連果雲縣警員金舒華一看到那顆美女頭,立刻就要上報領導的事情,我都沒有隱瞞。
當然我沒有直接說出金舒華的名字,我怕馬隊長衝動之下,即刻打電話給果雲縣警局,金舒華難免會受到牽累。
而我之所以會講出這一段,並不是想以此取信馬隊長,而且是想借著跟另一個警員之間的溝通,讓馬隊長明白為什麼我沒有上報警方,如果上報警方會產生哪些後果等。
這段講述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期間馬隊長數次想要插口,都勉強忍住。
一直到我講到李軍赫提走黑箱子,清醒之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勸他即刻離開玉州。
馬隊長終於冷笑介面,說道:“難怪姓李的訂了一張飛機票,若不是這樣,我還不準備這麼快就跟你們正面對陣!可你說了這麼多,證據呢?倘若世上真有鬼魂存在,你現在就讓它現身出來讓我看看!”
他既然安排了警員跟蹤監控著我們,自然能夠輕易查知李軍赫訂飛機票的事。
這位馬隊長表面上慷慨豪爽,昨日跟我見面的時候,簡直就是一見如故!
但實際上他城府深沉,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已經對我滿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