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六個日本人身後,發現圓圈中心的那棟房屋被燒得並不徹底,兩扇木門雖然焦黑,但卻仍舊能夠正常開合。
就連屋頂的茅草樹皮,都沒有完全被燒光。
推開木門進去,發現屋裡同樣焦黑一片,但卻同樣燒得並不徹底。
椅子桌子等傢俱都還儲存原樣,只是表面被燒得焦黑而已。
不過我暫時無法理會其他,我跟那幾個日本人一樣,被屋子裡一具焦黑的屍體所吸引。
那具屍體就坐在靠牆的一張椅子上,渾身上下都呈焦黑之狀,不過可以勉強分辨出,那是一個女人。
奇怪的是這女人並不像是被火燒死的,首先她的坐姿十分安詳,沒有任何掙扎扭曲的模樣。
其次她的頭髮仍在,她的面板也完好無損,甚至她身上披著的一件長袍,雖然焦黑而襤褸,卻並不像是被燒過。
只不過她面頰枯瘦,眼窩深陷,就像是一具被煙燻黑了的乾屍一樣。
幾個日本人嘰嘰喳喳議論著這具女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被烈火焚燬。
唯有我,很快被那具乾屍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個相框所吸引。
那相框同樣被燻得發黑,我無法看清裡邊鑲嵌的照片。
正好有個日本人走了過來,伸手取下那個相框,直接向地上一扔。
相框頓時碎裂,那人用腳將相框碎片撥開,彎腰撿起一張照片。
我也藉著那人手上,觀看著那張照片。
卻見照片有些發黃,不知是因年代久遠,還是被大火燻烤所致。
照片上有兩個女人,和一個小姑娘。
兩個女人長相都挺清秀,一個身著黑色衣褲,另一個卻穿著一身花裙子。
那小姑娘更是生得十分可愛,約莫五六歲的樣子,頭髮被梳成了很多小辮,顯得既天真又俏皮。
我心中忽而一動,想起我曾經看到過的那個在泥石流傾覆之夜挨個敲門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同樣滿頭小辮,會不會照片上的小姑娘,就是那個小姑娘小的時候?
我在心裡暗自思索,那日本人似乎覺得這照片沒什麼用處,所以隨手扔在了地上。
我對這張照片卻很有興趣,趁著幾個日本人都背過了身體,我悄悄撿起那張照片,摺疊一下藏進了褲兜——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踏地無聲,在很鬆軟的土地上也不會留下腳印。甚至剛剛那個日本人走近相框的時候,直接跟我的身體重疊在了一起,我並沒有感覺到不適,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
但,我之前就曾經撿起過一塊女式手錶,如今我又將這張照片撿起來摺疊以後藏進了褲兜。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藏起了這張照片,其他人就看不見了。
我感覺整間屋子都瀰漫著一股陰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