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一雙眼睛落在馬驍身上,良久點一點頭,問馬驍:“你誰呀?我兒子……都死了半年多了,你這個時候來問他,是想做什麼?”
丁思佳忍無可忍,一手掏出手機,翻出蘇修平的照片,走過去遞到那老者面前,問老者:“老人家你看看,我們說的蘇修平是這個人,應該跟老人家沒什麼關係吧?”
那老者眯著眼睛瞅了半天,這才一翻眼睛說道:“怎麼沒關係?這就是我兒子的照片!你們不信去他屋裡看看,他屋裡掛著的,就是這張照片!”
丁思佳一下子張大嘴巴,向著馬驍一望。
馬驍也是一臉驚詫,脫口問那老者:“可是……老人家剛剛說,你兒子已經死了?”
“我兒子是死了啊,死了半年多了,誰還能拿這個開玩笑不成?”
那老者漸漸說得傷心起來,懶得再跟馬驍丁思佳說廢話,轉身要進屋裡去,馬驍趕忙跟上。
“老人家說有蘇修平的照片,讓我們看看行不行?”
“就在他那間臥室裡,你們要看自己去看!”那老者隨手向著側牆上的一扇房門一指,“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不過……是誰都沒關係了,我兒子死了,老婆子也跟著死了,就我一個活著幹嗎呢?”
他撇下馬驍跟丁思佳宋巧巧,直接進去靠裡邊的臥室去了。
馬驍心裡有些悲憫之意,估計這一家就只有一個兒子,結果兒子突然一死,老婆子也活不下去,跟著也死了,所以現在只剩下了這瘸腿老者一個人。
他心裡琢磨,回臉向著丁思佳一望,悄聲問她:“要不要進去看看?”
“進去吧!”丁思佳一咬牙,“我還就不信了,蘇修平剛剛還發過資訊給我,怎麼可能他都死了半年多了!”
她說到這兒,又忍不住回頭問宋巧巧,“宋小姐你說呢?”
宋巧巧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卻只能強笑說道:“肯定不可能啊,要不然……是誰安排我來招待丁小姐的呀!”
“那就進去看看吧!”馬驍說,一伸手,推開了旁邊的那扇臥房門。
那是一間不大的臥房,臥房內撲鼻一股潮溼發黴的味道,顯是很久沒人居住。
但馬驍根本來不及仔細觀看房間裡的擺設佈局,正對房門的那堵牆壁上掛著的一張大照片,已經令站在門口探頭張望的丁思佳直接驚撥出來。
那是一張放大了的黑白照片,在鑲嵌著照片的鏡框頂端,還掛著一條白紗布,紗布中間系成了花朵的形狀。
很明顯,這是一幅遺像,看那紗布殘舊的顏色,至少已經掛了半年以上。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丁思佳渾身顫抖,好不容易掏出手機,翻出相簿裡的一張大頭照,只看了一眼,便手腳顫抖站立不住,一伸手扶住了門框,手機卻“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馬驍彎腰撿起丁思佳的手機,一眼看到被丁思佳翻出來的那張照片,也不由得渾身冰涼。
那是一張彩色大頭照,照片上一個青年男子展露笑容,五官俊朗,氣質不俗。
果然如那老者所言,這張彩色大頭照,正跟掛在牆上的那張遺照一模一樣。
只不過一張是彩色,一張是黑白色。
不過這很好解釋,因為遺照只能是黑白色,估計蘇家人在兒子死後,找出這張大頭照,去照相館洗成了黑白兩色。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明明是蘇修平最開始發給我的一張照片,為什麼會成了遺像?為什麼?為什麼?”
丁思佳嘴裡翻來覆去唸叨著這麼一句話,整個人都好像墜入了惡夢中一樣。
馬驍事實上同樣驚駭,作為丁思佳最信任的人,他很清楚丁思佳是從五個月前才開始跟蘇修平聯絡上。
可如果蘇修平當真已經死了半年多了,那豈不是說從一開始跟丁思佳在網上聊天的那個人,就不是活人,是死人?
這個念頭實在是太過嚇人,馬驍眼瞅丁思佳搖搖欲倒,連宋巧巧都嚇白了臉色,趕忙一手扶住了丁思佳,一邊轉頭去問宋巧巧。
“宋小姐你認為是怎麼回事?我們跟……蘇修平從來沒有見過面,但你既然是蘇修平的秘書,那你說說,為什麼蘇修平的照片,會被這一家人當成遺像掛在牆上?”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宋巧巧哭喪著臉,看來都快要哭了的樣子,“我也不是蘇公子的秘書,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馬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