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老鼠擠湧不開,而且絕大部分都被強光照瞎了眼睛,那些燃燒的木柴落將下來,迅即將數十隻老鼠點燃。
那數十隻老鼠帶著火焰瞎著眼睛四散竄逃,很快又將其身周的其他老鼠也跟著點燃。
老鼠的嘰喳慘叫聲響成一片,同時伴隨著刺鼻的焦糊味道。
我趁此機會抓著我的揹包奔出茅屋,屋裡的老鼠瞎著眼睛自顧不暇,自然不可能追著我出來。
我遠遠站在屋子外邊,瞅著屋裡忽明忽暗,心裡卻不由得暗道僥倖。
我不知道那女鬼還會有些什麼招數,但我已經不敢逞強,只能面對著茫茫黑暗,高聲叫道:“我對你沒有惡意,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信我?”
“你去將高坡村的人殺光殺絕,我就能夠相信你了!”那女鬼獰惡的聲音,再次傳進我的腦海。
這話令我不寒而慄,我感覺這個女鬼已經因仇恨而完完全全喪失了良知,我跟她理論,基本上是對牛彈琴。
我只能閉嘴,心裡暗暗琢磨著,只能等明天回去高坡村,先做通了楚飛的工作,再來找這女鬼講理。
畢竟這女鬼剛剛還稱呼楚飛是她男人,我想她不管是有多偏激多獰惡,對楚飛多多少少還有些情分。
我心中下了決斷,就不再理會那個女鬼,而是另外找了一間看起來還算整齊的房子進去,也不用再找乾柴燒火,直接靠牆角坐著。
我不敢閉眼睡覺,因為那女鬼雖然奈何不了我,但如果她在我睡夢中放進來幾條毒蛇,無聲無息咬我一口,那我可就嗚呼哀哉了。
可是要熬整整一夜實在是不容易,我不得不時時起身運動運動。
那女鬼果然不肯善罷甘休,很快地,我就聽見一陣一陣慘叫聲傳進耳朵。
是傳進耳朵,不是傳進腦海,那就意味著,這聲音的的確確是人類的叫聲。
我立刻起身出門,遠遠地,我看見一個人影正向著我這邊走了過來,慘淡的月光映照在他身上,我看不見他的五官面容,只是感覺黑乎乎的頗顯臃腫。
我聽見他發出一聲一聲淒厲而古怪的叫聲,感覺就像是有氣無力身心麻木,只是硬扯著喉嚨在叫喊一樣。
“你是高坡村的人嗎?”我大聲叫,一邊打亮手電筒,將明亮的光柱投射到那人身上。
只一眼,我就嚇得“啊呀”一叫,手電筒也“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手電筒雖然不是什麼高科技產品,不過也經過我自己改裝,就算往地上狠狠摔落,也不會被摔壞。
所以手電筒仍舊亮著,只是光柱擦著地面,照射向我的左側。
而那個臃腫的黑影,仍舊在一邊慘叫,一邊向我慢慢走近。
我一顆心嚇得怦怦亂跳。
可此時不可能呼叫援助,無論我是有多驚駭多恐慌,都只能硬著頭皮獨自面對。
所以我僵硬著上半身,兩眼始終盯著那越走越近的黑影,只是屈腿伸手,慢慢撿起地上的手電筒。
之後我深深吸氣,再次將手電筒的光柱,投射到那黑影身上。
我要竭盡全
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會扔掉手電筒轉身逃跑。
我看見了一個——人!
是人,不是鬼,更不是怪物異形。
然而這個人,已經不成人形。
在那人的周身上下,全都纏裹著藤蔓之類,而且是那種生長著很長尖刺的刺蔓刺藤。
一層一層,一圈一圈,重重疊疊,以至於遠遠看過去,那人整個身體都顯得臃腫笨拙。
他身上依舊穿著衣服,但衣服早就成了一根根散亂的布條。長長的尖刺,刺進他裸露的肌膚,令他渾身上下皮開肉綻,汙血狼藉。
就連他的兩隻腳,也被刺蔓纏裹,以至於每一步走出,我都能夠想象那該是有多痛多苦。
可是那人沒有停步,依舊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同時他嘴裡發出極古怪的哀嚎聲,同樣纏滿刺藤的兩條手臂向前伸出,好像是在向我求救。
我要竭盡全力,才能按捺住翻湧而上想要嘔吐的感覺。
不止是因為噁心,更是因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