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兩隻白乎乎的爪子,向著我迎面抓到。
這一抓不僅快捷異常,而且力道十分兇猛。
我倘若捱上一下,肯定非死即傷。
幸好我早有防備,立刻鬆手丟開繩索,只用兩隻腳將繩索攀住,整個身體仰翻向下,同時抽出腰間的匕首,向著眼前白乎乎的影子劃了上去。
那白影一擊不中,一邊偏身躲開我的匕首,一隻爪子向著吊住我的繩索一抓。
“砰”的一聲響,繩索雖未被它一爪抓斷,但那股兇猛的力量,卻使繩索猛然一蕩。
我兩隻腳無法勾牢繩索,只被甩得整個身體劃出一條弧線,緊接著便頭下腳上向地跌落。
我聽見張小云驚呼聲起,但她現在已經無法附上我的身體、激發我的潛力,只能眼睜睜看著我遭遇險境,卻根本幫不上忙。
那當口電光石火,我在半空中本能地蜷起身體,避免使我的腦袋率先觸地。
只聽“撲嗵”一聲大響,我後背著地重重摔在地上。
幸好當時距離地面只剩四五米高,我雖然摔得七葷八素,卻並未感覺身上受傷。
但是沒等我爬起身來,那白乎乎的影子已經從上方落下,兩隻爪子再次抓向我的身體。
我明知被它抓上,不死也必重傷,迫不得已翻動身體,順著山坡咕咕嚕嚕滾了下去。
那白影行動起來如風似電,可是要想襲擊滾動中的我,卻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那白影很是奸滑,竟然搶先攔到了山坡下方,我滾動速度稍有放緩,它便再次由下往上撲擊上來。
我根本站不起身,張小云空有本事,可這怪物既然是她“不理解”的東西,她就無法進入它的大腦,干擾它的行為。
我聽見她再一次尖聲大叫,而我眼睜睜看著白影撲到跟前,卻已無力出手擋架。
正不由自主跟著張小云同聲驚呼,卻聽“嗷”的一聲叫,一條黑影疾撲而上,從白影側後方咬向白影一條手臂。
那白影行動快捷,立刻一個閃躲,讓過黑影撲咬,但如此一來,它攻擊我的爪子,也不得不收了回去。
我趁機一個翻滾站起身來,眼瞅一條大黑狗兇猛無比正向著那白乎乎的怪物撲咬不休,我很快就明白,在發現下方有危險之後,張小云陪在我身邊提醒我,張大爺卻不出聲地進入村莊,找來了黑狗幫忙。
但黑狗雖然兇猛,那白影卻速度太快,在我看來簡直就是白乎乎的一團晃來晃去,黑狗根本無從下嘴,反而“嗷”的一聲,被那白影一腳踢得跌翻出去。
我不等那白影再次向我攻擊,搶先以攻為守,手握匕首向著白影撲了上去。
那白影微微一晃,躲開我的攻擊,伸爪又向我臉上抓到。
我根本沒指望一招傷它,所以它爪子一伸,我立刻一個後空翻,同時雙腳連環,踢向那個怪物。
“撲”的一聲響,那怪物大概料不到我會使出這般怪招,躲過了第一腳,沒躲過第二腳,被我踢得向後一個踉蹌。
黑狗趁著白影被我踢中,立刻又“嗷嗷”叫著從後撲上。
但那白影已經料到黑狗的攻擊,一個飄忽,不僅躲開了黑狗撲咬,而且遠遠離開了我的攻擊範圍。
我想它已經對我頗有忌憚,又有黑狗氣勢洶洶,它明知已經傷不到我,只能站定身形,衝著我惡狠狠地盯了一眼,這才白影晃動,轉瞬間隱入了黑色的岩石、與覆草的山頭間的狹縫裡。
這是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這白色的怪物,它確確實實很像一個體態曼妙的赤裸女子。只是它肌膚的顏色,也確確實實發灰髮青,好像已經死了很久的屍首的顏色。
而它的那張臉,我根本沒有看清它的鼻子跟嘴巴,因為所有人一眼看到它,都會首先被它那兩隻長在額頭上、宛如兩條漆黑濃眉般的眼睛所吸引。
那真的很像是眉毛,但那確確實實不是眉毛,而是眼睛。
就像地球上大部分昆蟲的眼睛,在這怪物眉毛般的眼睛表面,仿似也覆有一層透亮的硬殼,保護著裡邊的視覺結構。
我不知道那是複眼還是單眼,但我確確實實感覺到了它盯向我的仇恨的眼神。
而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怪物,並非進入過我大腦的那一個,而是在狹洞之中,被我砍斷過一隻手爪的那個。
理由很簡單,如果是進入我大腦的怪物,它最後盯我的那一眼,即便不能夠即刻控制我的心神,也不可能我一點“心搖神曳”的反應都沒有。
換句話說,進入我大腦的那一個,一雙眼睛能夠放射出人類無法理解的某種能量。而狹洞裡的那個怪物,卻沒有這樣怪異的本領。
問題是狹洞中的那個怪物,明明被我砍斷一臂,為什麼如今它卻雙臂齊全?
難道這怪物居然能夠斷臂再生?或者斷臂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