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自然是L國人,今年還不到二十歲,護士長說她十分膽小,這話沒有說錯。
她現在就坐在我的對面,攏著腿,低著頭,兩隻手也扭在一起,看起來當真是嬌嬌怯懦,楚楚可憐。
我儘量溫和問起那天下午的事情。
小護士抬起臉來慌亂地看了我一眼,我發現她面色發白,極度恐懼。
“別害怕,我知道你並不是故意將那瓶草藥帶進病房,我只要你告訴我實話就好!”我說。
眼瞅她嬌小的身體,已經有些微微的顫抖,我幾乎想要伸手抱她一下,多少給她一些安慰。
但想到人家終究是個少女,而我是個大男人,我又剋制住了這種衝動。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護士終於開口,聲音細微,略帶哭腔,“那天……我準備進病房看護病人,在走道上,遇到了一個男人!我記得……那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走路彆彆扭扭,臉上的神情……也很彆扭!所以我,看了他一眼,他卻突然,問了我一句話!”
小護士說得斷斷續續,而且一邊說,還在一邊抹眼淚。
“他問我……麥克維爾的病房在哪兒,我反問他……是麥克維爾的什麼人!他突然很古怪地笑了一下,把一個飲料瓶,往我手裡塞了過來!”
小護士說到這裡,抬起頭來充滿懇求看著我。
“我說的是真話,那個飲料瓶,真的是一個男人塞給我的!”
“我相信你,你接著說,後來發生了什麼?”我說。
“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我突然感覺,我的身體,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我看著我的手接過了那個飲料瓶,轉過身來,走向了……麥克維爾的病房。我知道……那是我自己,可是……我就像是個看戲的人一樣,所有的動作,都不是我自己在做!”
她哭了起來,用手矇住了小臉,哭得渾身不住抽動。
“那種感覺……真的好可怕,太可怕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她說的這番症狀,就跟張小云控制住我身體的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我相信,當時在小護士身上,也附著上了什麼東西。
我甚至認為,將飲料瓶塞給小護士的那個男人,也並非這一事件的主謀,而是同樣被什麼東西所挾持。
小護士說他走起路來彆彆扭扭,臉上神情同樣彆彆扭扭,正是那男人的靈魂,在跟進入他身體的某種東西做抗爭的表現。
只不過在那男人將飲料瓶塞給小護士的一瞬之間,那東西脫離了男人身體,進入了小護士的大腦。
那男人怎麼樣了不得而知,據我猜想,應該會在一瞬之間癱軟地上起不了身。
至於小護士,只因她天性怯懦,又是女孩兒,在被那什麼東西控制以後,起碼在短時間內,只會感覺恐懼,而不懂、也不敢抗爭。
我看著小護士一直在發抖,一直在抽泣,不得不伸出手來,安撫地拍拍她肩。
“別害怕,一切都過去了,請告訴我,在病房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護士抽抽鼻子,用右手抹一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