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肯定已經扇了我不知道有幾個大巴掌,因為我可以清楚感覺到,臉皮腫脹,火辣辣的痛。
“發生……什麼事了?”我茫然一問。
“你還問我,你知道你剛才有多嚇人嗎?”孟響回答,忽然用手矇住臉,她居然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我伸手摸一摸臉,臉上溼漉漉的,身上也溼漉漉的。
只不過臉上是眼淚,身上是冷汗。
我抓起床裡的薄棉被,直接將臉上擦了一擦。
孟響略一發洩,便平靜下來,用手抹一抹臉,吸了吸鼻子。
“你也做了那個怪夢?”她問。
“是!”我機械點頭。
“真的……有那麼可怕?你剛才的樣子,簡直……”
她住口不往下說。我回想夢中情形,依舊感覺微微顫抖。
然後我忽然想起,那塊浮雕。
所以我立刻側身,並且撩開蚊帳,想指給孟響觀看。
然而在轉眼之間,我發現那塊浮雕,已經不是昨晚的那塊浮雕。
雖然同樣是一個身披輕紗的女人,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但這女人不僅有頭髮,更有眼睛。
頭髮齊肩,眼睛秀美。
難道是我昨晚眼花看錯了?
“怎麼啦?”孟響問我。
“這塊浮雕,我昨晚明明看見,是沒長眼睛的,就跟外邊那尊觀音像是一樣的。”我回答。
孟響動了一動嘴唇,卻沒有說話,我估計她是想說我是不是還沒從夢裡清醒過來。
而且她之前曾經來此做過現場勘查,如此精美、並且與這山裡人家很不合拍的一塊浮雕,不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換句話說,她曾經看到過的,一定是有眼睛的。
所以我只能在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把這塊浮雕摳下來帶走。
最終我覺得沒必要。
因為如果昨晚是我眼花,那麼摳掉這塊浮雕,不過是破壞人家的傢俱而已。
而如果昨晚我沒有眼花,那就是有人趁著我在夢中甦醒不了的時候,換掉了沒長眼睛的那塊浮雕。
換句話說,沒長眼睛的那塊浮雕確實有問題。而剩下的這塊浮雕,我現在摳下來帶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而我昨晚曾一再檢查,門窗都關得好好的,根本不可能有人進得來。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我昨晚眼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