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稍一轉念,才問他:“你說你只記得李耕殺你時的情形,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脖子上戴著的那塊轉世靈符,是從何而來?”
範要強毫不考慮很快搖頭。
“沒想過,那很重要嗎?”
“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但我們剛剛遇到你說的那個道長,他告訴我們說,那塊轉世靈符,是他一個孽徒從他手裡偷走的!”
範要強再次張大了嘴巴,卻沒有“啊”出聲音來。
好一會兒,他本能地搖頭。
“不,不會的,我不會偷東西,那肯定不是我偷的!”
“準確點說,是你的上輩子!”我糾正,“那道長並沒有指明你的上輩子就是那個偷了轉世靈符的孽徒,但從你對他的恐懼來看,這個可能有點大而已!”
像我說的這番話,絕對不是能夠跟一個孩子說的。
但範要強所表現出的成熟姿態,已經令我跟高凌凱自然而然把他當成了成年人在看待。
範要強臉上現出茫然之色,良久,才又正視著我,忽然問出一個令我意想不到的問題。
“我為什麼會在這兒?不會是你們趁著我熟睡,準備把我交給……你們口中的那個道長來處置吧?”
我跟高凌凱相互一望。
高凌凱首先哈哈一笑,說道:“你可真敢猜!是那道長從酒店把你帶到了這裡,我跟高力是來救你的!”
範要強立刻現出慌亂之色,脫口說道:“他帶我來這兒幹什麼?他對我做過什麼?”
“他能對你做什麼啊?”我忍不住冷冷一句,“人家是高人,很明白上輩子的罪孽,不該這輩子來承受!從這一點來講,我覺得你還是儘量忘掉上輩子的事,過好這一輩子最要緊!”
範要強顯露出的多疑與防備,令我心中對他的厭惡感漸漸增多。
甚至於對他上輩子被殺的案子,我都有一種想要甩手不管的衝動。
因為他的上輩子倘若當真是偷盜轉世靈符的那個孽徒,那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個孽徒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
範要強大概看出我的厭惡感,很快收斂情緒,露出一臉的哀慼狀。
“我也想忘掉啊!可是我一閉眼睛,李耕殺我時的情形就在眼前,不是我想忘,就能忘得掉的啊!”
之前他表現出這種哀慼感,我還感覺很同情,但是現在,我甚至覺得他是在裝模作樣。
但我知道我的這種感覺不該有,作為一個調查人員,最忌諱摻雜個人情感,那樣會極大的誤導調查方向。
所以我儘量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說道:“算了,咱們還是趕緊下山吧!看看警局法醫有沒有新的發現,之後你也該回繁縣去了!”
範要強沒敢再多說廢話,只是點一點頭,便老老實實走在我前邊,由我跟高凌凱一前一後護著他下山。
回到縣城已過正午,我們隨便找地方吃了飯,之後我帶範要強去賓館休息,讓高凌凱去了一趟陵縣警局。
陵縣法醫已經有了確定的結果。
首先殺害張新的兇手,正如我之前所料,是李山無疑。因為從那柄長鐮刀的刀把上,提取到很多枚李山的掌紋跟指紋。
而那堆白骨的死亡時間,確定是在三十五年到四十年之間。
換句話說,李耕的殺人嫌疑,可以完全排除。
(請看第032章《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