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將這些爛木頭搬到樑子上邊的鋸木廠去,而是直接堆放在房子後邊。
但那間房子裡堆的爛木頭實在是太多,我忙到天色漸暗,才搬了一半都不到。
所以我暫時歇工,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到大睡房仍舊躺在那塊木板上歇息。
照常跟未婚妻聊了會兒天,正想起身拉滅電燈,卻在瞥眼之間,看見窗玻璃之上,映著一張醜陋的人臉。
縱然我從前曾經遇到過類似的情形,我仍然被嚇得叫出聲來。
幸好我一叫,那個緊貼著窗玻璃的人臉,立刻向後退開,隱入外邊沉沉的黑暗。
我毫不遲疑,立刻拉開睡房門衝進客堂,再開啟大門往外看。
我看見一個黑影正迅速向著右前方移動,很快消失在樹叢之內。
那是李山。
雖然剛剛只是瞥了一眼,我已經可以確定,那張醜陋的人臉,正是李山。
我心裡有些歉疚,想著李家人倘若跑過來質問我,為什麼沒有經過他們的同意,就擅自住進他們李家的房子,我真是無話可說。
幸好李家人沒再出現,我關了電燈躺在木板上,一時間心潮起伏,又將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在心中梳理一遍。
然後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個小玻璃瓶!
玻璃瓶裡裝的東西,已經初步確定是螢火蟲,那跟我之前的揣測相吻合。
黃莉莉說她看見的鬼火,實際上就是螢火蟲在玻璃瓶裡發光而已。
可問題是,我昨天親眼見到過範要強“鬼上身”的情形,那是很標準的“鬼上身”症狀。
而鬼上身的人是不可能有很清晰的思路的,因為一旦鬼上身,人類原有的靈魂,會對鬼魂形成干擾。
所以鬼上身的人,都會跟昨天範要強發作時候那樣,翻來覆去唸叨一兩句最令它冤魂不滅的簡單詞彙。
而那小小的四歲孩兒,不僅利用螢火蟲營造“鬼火”幫助照明,並且設計出一連串複雜而細緻的謀略,誘使李耕走進鋸木廠,並且撲倒在鋸臺上。
那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鬼上身的人,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可如果不是鬼上身,那小小的四歲孩兒,又怎麼會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怎麼可能處心積慮,謀害他的親生父親?
完全說不通!
不管是不是鬼上身,都說不通。
除非——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而這可能,幾乎就是大膽至極!
以至於連我這個“超自然”調查人員,都禁不住連抽冷氣。
(請看第012章《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