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怎麼回事?”我問。
“我覺得吧,李耕夫妻肯定是自小對這個孩子不好,說不定還虐待過他,要不然……就像同志你剛才說的,四歲多的孩子,哪能懂得什麼是‘殺人’?他會喊出那樣的話來,肯定是李耕平時打他打狠了,他把這種毒打,當成了殺人!”
李萍的解釋十分牽強,更何況,那無法解釋最近發生的這件事情。
所以我緊接著她話往下問。
“可是他現在十二歲了,能夠懂得什麼是殺人了吧?為什麼這一次他一個人偷偷跑回陵縣,仍舊一口咬定李耕殺了人?”
“這個我就……說不清楚了!反正他回來之後,我們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說他完全不記得了!所以我始終認為……”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前邊那句話實在令我太過意外,所以我脫口問她:“他說他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一點兒都不記得?”
“是啊!所有事情都是送他回來的警察告訴我們的,要不然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偷偷跑回過陵縣,還發生過那樣可怕的一件事!”
“那他離家好幾天,你們當父母的都不擔心?”我再問。
“他跟我們說,他要跟幾個同學出門旅遊一趟!他那麼懂事,平時只顧著埋頭學習,好不容易放了暑假想出去玩幾天,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仔細考慮一下,感覺其中另有疑點。
王隊長曾經告訴我說,那孩子的眼神非常可怕,完全不像是孩子的眼神。
但他卻提也沒有提到,在平靜下來之後,範要強會完全記不得這件事情。
是王隊長沒有注意?還是他有注意,但是感覺此事敏感,所以沒有告訴我?
又或者李萍在說謊?
亦或是範要強在說謊?
“反正我認為,如果我們家要強當真做過你們警察說的那些事,那肯定是因為……就像你們警察說的,他是心裡恨李耕,所以才會故意陷害!只不過他恨的不是李耕夫妻把他送給我們養,而是從小李耕打他打狠了,他到現在都還記著仇!”
李萍自顧自地將她之前沒說完的話,一股腦的全部說完。
但我覺得,她的推論毫無根據。
首先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否清楚記得四歲以前的仇恨,已經是個疑問。
其次那孩子害得父親成了殘疾,但他卻沒有受到任何體罰,僅憑這一點,已可知李耕夫妻、也包括李家其他人待他不薄,絕不可能有過毒打虐待之類的事情發生。
不過我該問的已經問完,暫時想不到其他問題。
所以我跟範樹偉夫妻道了別,趕去範要強就讀的初中。
我為了瞭解更多,還是進入學校,謊稱是範要強的舅舅,想了解一下範要強在學校裡的情況。
範要強才剛上初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卻沒想到他的班主任老師,一聽說我是範要強的舅舅,立刻顯出滿臉熱情。
“你問範要強啊,那真是很少見的一個既懂事又聰明的孩子!不僅什麼東西一學就會,而且跟所有同學相處得都很好,對我們老師也非常尊重,現在他是我們班的班長,還兼了學習委員!剛剛我還在跟老師們說,不知道人家家長,怎麼就能教出這樣好的孩子來呢!”
之前在我的想象中,範要強應該是一個性情孤僻、還有點古怪陰沉的孩子,但從他養母李萍提起他時的滿臉驕傲,再到班主任老師對他的讚不絕口,已可知我大錯特錯。
班主任甚至拿出範要強的作業本給我看。
果然字型工整,文句流暢。單憑這本作業,已可知班主任的誇讚,並不誇張。
我謝過老師,到學校外邊等了一陣。
(請看第009章《託夢》)